九八年早餐開示—華嚴簡史 (共一集) 1998/12/2 新加坡淨宗學會 檔名:20-013-0157
這半年來,我們開始在一起學習《華嚴》,昨天我檢查我們的進度,第一卷快要講完了,大概還有三次可以結束。而這一卷我們用了半年的時間,所以想到全經有八十卷,如果依照弘一法師教導我們的方法,八十經我們學習到五十九卷,然後接著學習貞元本的四十卷,這就九十九卷,篇幅是很大。九十九卷經,如果一卷需要半年,差不多也是五十年講完,所以往後的進度勢必要加快,否則時間拖得太長了。可是如果講得太快、太簡單,又恐怕聽的人不得利益,這也是個難處。現在這種講法,聽眾很歡迎。所以往後這個經文,我想著容易懂的部分,不是太重要的部分,或者是理論境界太高深,我們無法契入的這些部分,我們的進度要加快。對於現前修行、生活有真實的利益,大家能夠能解能行,幫助自己提升境界,這一部分的經文我們可以細講。只有用這個方法,可以把進度加快。
學習的同修當中,有不少人對於什麼叫《八十華嚴》、什麼叫《四十華嚴》,還辨別不清楚。其實這樁事情,我們在講經題的時候,就已經交代清楚。《華嚴經》的原本只有一種,世尊沒有重複講過,不像《無量壽經》,《無量壽經》是曾經多次宣講,所以梵文的原本也不完全相同。可是《華嚴》只有一種本子,因為分量太大,經典上記載總共有十萬頌。印度人計算篇幅大小是以偈頌為單位,一偈或者說是一個頌,都一樣的意思,是講四句,四句為一個單位,偈頌也好、長行也好、密咒也好,四句做為一個單位,所以這一個單位裡面,字數多少並不相等。全經總共有十萬頌,也就是說四十萬句,可見得這分量之大。
這麼大部的經典,它分裝的冊數一定相當之多,尤其在古代,經典是寫在貝多羅樹葉上,那個時候紙沒有發明。這個樹葉有相當的厚度,我相信許多同修們都曾經見過,各地大的圖書館、博物館,有很多收藏著貝葉經典,有機會可以去看看。將樹葉裁成一片一片的,兩頭打兩個洞,用線穿起來,穿起來就成冊。通常一面大概寫四行,頂多寫六行,兩面寫。諸位想想,這四十萬句需要多少貝多羅樹葉來書寫,把它穿訂成冊,在我們想像當中這一部書,今天大型的卡車,一卡車恐怕都裝不下。分量多了容易散失,這是一定的道理。我們現在自己藏書,如果這一套書有幾十冊,就很容易散失。所以《華嚴經》傳到中國來的時候,是一個殘缺的本子,不是完整的本子,完整的本子我們中國人,這說中國古代的這些高僧大德沒有人見過。晉朝時候傳來的,只有三萬六千頌,諸位想想,十萬頌傳到中國來只有三萬六千頌,三分之一,三分之二都遺失了。可是這一部分傳來,中國人依舊把它翻成華文,總共六十卷,我們今天稱為《晉經》,稱為《六十華嚴》;《六十華嚴》算卷數,中國翻譯的卷數,六十卷。現在這個經還有流通,讀的人比較少。
第二次是在唐朝證聖年間,武則天執政的時候,實叉難陀大師從西域也帶了《華嚴經》。這次帶來的比上一次增加九千頌,總共有四萬五千頌,還是不到一半,可是比前一次翻譯的多了不少。這是第二次翻譯,翻成之後裝成八十卷,我們現在稱的《八十華嚴》。雖然這個經文,只有一半還差一點,五萬頌才是一半,四萬五千頌,可是《華嚴經》大致的意思能夠看得出來。我們現在讀《華嚴》,有的時候讀到那一段經文沒有了,想想應該還有意思沒講完,怎麼突然沒有了,經本來到中國殘缺,所以常常有這個現象。可是《華嚴經》的梵文原本已經失傳,在全世界都找不到,今天保存最完整的,依舊是華文的譯本。
以後在唐德宗貞元年間,印度有個小國國王,對中國皇帝送了一些禮物來,從前叫進貢,進貢就是送禮物。禮品裡面有一部《普賢菩薩行願品》,非常珍貴,這品經居然是完整的,沒有缺頁,太難得了!所以當時由印度的高僧般若法師負責譯成華文,總共四十卷,我們稱《四十華嚴》。實際上,《四十華嚴》就是《普賢菩薩行願品》,這一品經就四十卷。這品經在《八十華嚴》裡面它佔了二十一卷,二十一卷跟四十卷比差不多是一半,這非常明顯能看得出來,《普賢菩薩行願品》唐朝時候的本子缺了一半,貞元年間這才補出來。所以現在《華嚴經》每一品都有缺文,唯獨《普賢菩薩行願品》是個完整的。所以弘一大師教給我們讀誦的方法,是讀《八十華嚴》讀到第五十九卷,因為四十卷就是《行願品》,四十卷我們就採用貞元本子,完整的《普賢菩薩行願品》,這樣合起來九十九卷,這是弘一大師教給我們讀誦的方法。
八十經翻成之後,朝廷請澄觀法師,就是清涼國師,給這個經做註解,這個註解叫《疏》。《疏》做成之後,當時一些人還感覺得太深,唯恐後學依舊不能夠解其義,所以清涼非常慈悲,又做《隨疏演義鈔》。「疏」是註解經,「鈔」是註解疏,換句話說,註解的註解。這樁事情做得好,對於後人學習《華嚴》有很大的幫助。但是《四十華嚴》,清涼只有《疏》,沒有《鈔》,可是如果從《八十》,從頭一直讀下去,對於《四十疏》也就能看得懂,因為有前面五十九卷的基礎,再讀《四十疏》不會感覺到困難。
幾乎是在同時一個時代,李通玄居士,後人稱他為李長者。這個人在傳記裡面記載,他是皇族,唐朝人,他沒有出家,但是他一生過著清心寡欲修行的生活,境界也非常之高,神通感應都不可思議,我們在傳記裡面讀到。他也發了個心,要給《華嚴經》做個註解,這個故事我相信諸位都相當熟悉,他所註的叫做《華嚴合論》。現在這兩家的註解,成為研究《華嚴》必須要具備的參考資料。而這兩家註解的方式不一樣,清涼是依照經文,一句一句的來註解,這叫「疏鈔」;李長者註解的方法,不是一句一句解釋,是一個大段、一個大段,這一大段裡面有些什麼意思,這是「論」的方法,論就是討論,不是一句一句的,一個大科、一大段發揮它的重點。所以我們學教的人,「疏鈔」對我們的幫助很大。可是對於真正修行人來講,他不需要這麼囉嗦,嫌一句一句講解太麻煩,喜歡「論」;也就是喜歡重點的提示,不喜歡一句一句的來講解,那太耽誤時間。所以一般宗門參禪的人,非常喜歡《合論》;當然研究教的人,講經的法師們,一定喜歡《疏鈔》。論有論的優點,疏鈔有疏鈔的好處。
到清朝早期,福州鼓山湧泉寺的方丈道霈禪師,他把《疏》、《論》給它合起來,這也是一個很難、很不容易的事情。因為《疏》跟《論》旨趣不一樣,怎麼能夠合得起來?他把它融合了,所以就做成《疏論纂要》。現在這個書,諸位手上都有。《疏論纂要》,對我們學《華嚴》,初學的人來說很有用處,我們很喜歡。可是要真正深入,還是要讀全部的《疏鈔》,跟李長者全部的《合論》。《纂要》可以說,只是把《疏鈔》跟《合論》裡頭的精要部分,把它會集在一起,便利於我們初學;真正深入,一定要讀原疏、原論。這是我們學《華嚴》,這些常識不能不知道。
修淨土,對於淨土宗的典籍一定要很熟悉。淨土依據的典籍,諸位曉得「五經一論」,這六種,每一種的性質都要很清楚、很明白,我們的修學才有下手之處。淨宗經論是以《無量壽經》為主,《觀無量壽佛經》可以說是《無量壽經》的補充;《阿彌陀經》主要是勸信、勸願。佛在那裡給我們三次勸願,勸我們要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勸信十方佛,在羅什的譯本是六方,每一方到末後都教給我們「當信是經」,勸我們信,這就六次的勸勉;世尊在這裡面也有兩次勸勉,勸我們相信。八次勸信,三次勸我們發願,真正是苦口婆心,我們懂得它的性質。所以許多人,以《彌陀經》做為早晚課,很有道理。《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可以說是淨土宗的《心經》。《普賢菩薩行願品》,也是《無量壽經》的補充。《無量壽經》大家一展開經文,「咸共遵修普賢大士之德」,普賢大士之德是什麼?《普賢菩薩行願品》十大願王,就是補充普賢大士之德,淨宗的典籍就圓滿了。《往生論》,天親菩薩他的修學心得報告,可以做我們的示範。所以這些總要搞清楚、搞明白,我們才有下手之處,才能讓人堅定信心,真正做到不懷疑,然後勸他不夾雜、不間斷,決定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