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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集—草堂集(三)  悟道法師主講  (第三集)  2018/7/24  台灣台北市劍潭海外青年活動中心  檔名:60-010-0003

  「遲早則隨所願耳」,我們仔細觀察周邊的人、事,我們的家人,我們的親戚朋友,大家就會體會到這一句。我們人生,佛法講,什麼事情,人事物都是緣聚緣散,緣聚的時間長短各有因緣,就是我們昨天講的,你要增加一天也不行,減少一天也不行。

  我看到這個就想到,我周邊這些人事物也是這樣的。最明顯的,我俗家的二哥。他喜歡喝酒,酒喝醉了他就鬧事,喝了幾十年的酒,抽了幾十年的煙,他的嗜好就是喝酒,找朋友喝酒。酒喝了就控制不了自己,回家他就鬧,可以說鬧得我們都不能睡覺。這個時間有多長?三、四十年,就是我弟弟的小孩從出生到長大,可以說三十幾年了。我們也沒辦法,他的習氣。他沒有結婚,我也沒有結婚,我弟弟結婚了,跟我弟弟住在一起,我也是一樣。但是我比我二哥好一些,因為我出家了,所以出家之後就不住在家裡。

  有一天,他喝醉酒去砸人家的車子,去鬧警察局,晚上警察打電話到我家來,叫我們去把我二哥抬回來。我就給警察講,我說拜託你把他關二十四小時,讓我們好睡一點。警察說不要不要,我們不要,你們趕快來抬回去。後來沒辦法,跟我弟弟兩個人把他抬回來,抬回來被他鬧到天亮,所以沒辦法。這個日子實在講,我跟我弟弟都受不了,實在我弟媳婦也不容易,她對他也沒有一句怨言。後來有一天,我弟弟的孩子長大了,都二十幾歲了,長大了,小的也一、二十歲了。有一天他就突然說我要上阿里山,到我三哥以前出家的寺院去。我弟弟說時間這麼晚,已經晚上了,明天再去吧。不行,就在那天晚上一定要載他到山上去,我弟弟沒辦法,連夜把他送到阿里山那個道場去。我三哥看到他來就嚇壞了,說你不要來這裡喝酒給我鬧事,我這裡是道場,吃素的,這裡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吃肉的。我二哥就說,我不會來這裡給你鬧事,你放心好了。所以他到山上去就變了一個人。跟他喝酒吃肉的,我看很多個都死了,都年紀不大,四十幾歲就死了,死了好幾個。當時也是看到他這個人,大概棺材板蓋下去他才會改,因為人死了他就不能再喝了。但是沒想到他上山住了一段時間,竟然要求菩妙老和尚給他剃度,要出家,五十八歲那一年。我們也想不到,以為他喝酒大概是棺材板蓋下去才會改,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一個轉變。

  菩妙老和尚很慈悲,還收留了他,所以出家四年後他才往生,在寺院往生的。所以人,有句俗話講蓋棺論定,就是他棺材板還沒有蓋下去,就不能確定他一生是怎麼樣。所以我讀到這句深有所感,你看他鬧了三十幾年,時間到了,他一個晚上都不停,叫我弟弟連夜載他上山。他說孩子大了,他這個房間要讓出來給你的小孩住,連夜他就走。大概被他吵的這個債還清了,上輩子大概我們去吵過他,所以這輩子被他吵回來,還清了,他就走了。所以昨天講到這句,我就想到這個事情深有所感。的確是這樣的,我們每個人也是這樣的,你仔細觀察周邊的自己家屬,人事物也都這樣,緣聚緣散。

  今天我們接著看第七段,我先把這一段念一遍,請看二O二頁第三行:

  【七。知其不可而為之。諸葛武侯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成敗利鈍。非所逆睹。此聖賢立命之學。】

  這一段『知其不可而為之』,「不可」就是這個事情知道不可為,不可為為什麼還去為?這個舉出『諸葛武候』,就是諸葛亮,孔明。諸葛亮當時他看到漢室的氣數已盡,再要恢復也不可能,不可能他還要維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什麼?盡自己的本分,所謂盡人事聽天命。我們人,本分該做的事情就要把它做到,把它做好,然後這個事情成不成,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儒家講天命,它有天命;在佛法講,眾生的業因果報,因緣,因緣不具足,或者時節因緣還沒到,這個事情也不能成就。但是要不要做?你還是要做,盡心盡力,功德就圓滿了。好像我們要做一樁善事、一樁好事,但是因緣不具足,根據我們現前的因緣,大家盡心盡力去做,這個事情有成就,是大家的福報;不能成就,眾生福報不夠,時節因緣還沒到,這樣功德也圓滿了。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盡心盡力去做,該做的事情盡心盡力去做,能不能成就看天命、看因緣,就是這個意思。

  『成敗利鈍,非所逆睹』。成敗利鈍也不是我們能夠預知預見的,我們凡夫也沒辦法,只有去做,能不能成就看因緣,不能不做。『此聖賢立命之學』。大家讀過《了凡四訓》,第一篇就是「立命之學」。立是建立,這個命運是自己可以建立的,我們自己修身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修身以俟之,把我們自己修好了,待天命,等待天命。我們佛法講,把自己先修好了,等待時節因緣,就是儒家講的天命,佛法講時節因緣,意思是一樣的。先把自己修好,等待時節因緣,時節因緣成熟了,這個事業自然它就成就了,這個就是立命之學,自己要先把自己建立起來。這段簡單的意思大概是這樣。

  這段它也是一個公案,因為講這個義理就很快了,而且這個就比較簡要詳明,如果照這樣來講,不講公案就比較快了,查生難字也沒幾個,這些道理大概消文釋意講一講也就很快。但是我要把原來這個公案去講,很花時間,因為很多生難字是我從來沒看過的,都去查字典,還好現在電腦很快,所以查了就很花時間。這個也是給我自己準備功課,因為我自己本身也不是很用功的,為了要講故事給大家聽,我只好去查;如果不講故事我也不會去查,也有好處,對我也有好處。實在講,就是上台講課的講師要預備。過去我們老和尚講經說,你們來聽經也要預備,今天要講哪一段經,你要先讀一讀。所以講跟聽,實在講都是要預備的。但是講的人當然預備要比聽的更充足。

  我就念《閱微草堂筆記》這段公案,原來的公案跟大家講一下。因為講這個公案,可以讓你更了解這一句它的內容,能夠把它襯托出來,這些事項、什麼原因講了這句話,你的感觸會更深刻,更容易去體會、理解。所節錄出來的,主要都是理比較多、事比較少;公案,事比較多,事當中有它的道理在。我就把這一段,跟大家講這個故事。「獻縣令明晨,應山人」,這個獻是奉獻的獻,縣是縣市的縣,縣令就是現在講縣長。這個是在河北省滄州市下面所管轄的一個縣,在河北省。應山人,這個縣令叫明晨,明白的明,早晨的晨,明晨,這個縣長叫明晨,他是應山人。應山是在現在的湖北省,湖北省應山縣,這個縣令他是湖北人,在河北當縣長。

  「嘗欲申雪一冤獄,而慮上官不允,疑惑未決」。嘗就是曾經,欲就是想,他想,想去為一個冤獄來申雪。他知道有個案子,那個人是被冤枉的,被判刑抓去關,那是冤獄他知道,他想替他申雪,替他平反。但是他又考慮上官不允,考慮他如果提出替這個人來申訴,來洗刷他的清白,還他的清白,恐怕上面的長官不允許。為什麼長官不允許?這個我們可以理解,一個法官你給人家判錯了,判了冤獄,如果真的調查他是冤枉被判的,那法官有沒有罪?可能換他要被關了。他如果為了保護他自己,他願不願意讓他申雪?他一定不願意,是不是?所以這個我們可以理解。而慮上官不允,他很想替他申雪這個冤情,但是他考慮到上面那個長官不允許。疑惑未決,到底他該不該替他洗刷這個冤情?自己在那邊疑惑,不能決定。要替他申雪,怕上官不允許;不替他申雪,良心不安也過不去,明知道他是冤枉的不替他洗刷冤情,自己良心也過不去。所以在這當中猶豫,疑惑不決。

  在這個時候,「儒學門斗有王半仙者」,門斗是一個形容,我們進入一個屋子裡面要有個門,門有一個門框,那個叫門斗。這個儒學門斗,就是你要進入儒學這個門,要經過這個門斗才能進得去。也是形容易王半仙,你要學儒學就是要向他學,意思是這樣的,他學問、道德都很好,要向他學習你才能入門,就是這個意思,他儒學造詣很深。他叫王半仙,一個人被稱半仙,他也有他的一些功能。「與一狐友」,他跟一個狐狸交朋友。古時候這個很多,現在也有,這個狐就是一般講狐仙這一類的。「言小休咎多有驗」,休咎就是小的吉凶,就是小事情,不是很大的事情,都很靈驗。他跟這個狐仙做朋友,當然我們就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就去問狐仙,狐仙就會跟他講哪些事情是好、是不好。

  這個我可以理解,昨天跟大家講過,我母親從小帶我到扶乩、問神這一類的,問吉凶禍福的。在台灣,我小時候大概十三歲的時候,在我們住的地方松山,我們隔壁有一個賣米的,在走廊擺一個圓桌子,上面放一張圖很大,圓的,好像八卦這樣,圓的,寫得密密麻麻的。然後用一個我們裝醬油那種碟子,小小的,倒過來,要問事情的人就是手指頭按在那個碟子。好幾個人同時要問事情,你要問什麼事情你就手指頭按在碟子的背面,然後它自己會跑,轉轉轉,轉到哪裡停了,看那個什麼字,你要問的事情就是它的解答。我小時候也很好奇,就在我家隔壁看很多大人在那邊,小時候我們都打赤腳去玩的,我就在那邊好奇去看。我是聽大人講,那叫碟仙,碟仙聽說是狐狸狐仙。旁邊弄個小桌子,這個碟仙、狐仙還有抽煙,所以他也點了一根菸放在旁邊小桌子,好像還有一杯酒,看他那個酒慢慢會減少;看他那個菸放在桌子上,然後像有人在吸一樣,一閃一閃的。因為以前我也抽過煙,所以知道菸一吸的話,菸就一閃一閃的。我很好奇,就看那個菸,也沒有人,就放在桌上,它怎麼就自己一閃一閃的?那個碟子怎麼會動?我很好奇,就爬到桌下去看下面有沒有安什麼機關?結果一看,什麼也沒有,它自己會走,那個很奇怪的。聽說那個是狐仙,我小時候看過那個事情。

  這裡講王半仙跟一個狐狸做朋友,講一些小的吉凶禍福都很靈驗,這個王半仙就帶明晨縣長去問狐仙。「遣往問之」,就是建議去問這個狐仙,你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辦,到底你要為他申訴還是不為他申訴。去問了之後,「狐正色曰」,狐仙就很正經的,正色就是他很正經的,臉的表情就好像我們講話講到重要的事情很正式、很嚴肅,大概這個狐仙也修行夠了,變成人形,這個狐仙正色對明晨縣令講,「明公為民父母」。明公是對他的尊稱,你為人民的父母。在我們中國傳統當官的就是父母官,人民的父母,當官的看人民像自己的子女一樣,所以為民父母,你是這個地方的父母官,這個地方的人民都是你的子女。「但當論其冤不冤,不當問其允不允」。這個狐仙就很正經的跟他講,你這個事情應當論冤不冤,到底這個案情他是不是冤枉的,你要論這個。如果是冤枉的,你就不要問上官允不允,你就不要去考慮上面長官他允許不允許你替他申雪這個冤情。你現在應當要確定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冤枉的,你應該申雪就要申雪,你為民父母,這是你的責任,你就不要去考慮上官允許不允許,你只要論這個冤情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你調查清楚,真的被冤枉的,你就要替他申訴,上官允不允是上官的事情,你就不要去考慮那些了,意思就是這樣。狐仙就給他講,「獨不記制府李公之言乎?」制府是明清這兩個朝代總督的名稱,總督就是現在的省長。

  「門斗返報,明為悚然」。這個王半仙就把狐仙的話給縣令明晨講了,明晨縣令聽到悚然,非常驚訝。「因言制府李公衛未達時」,他就轉達狐仙這些話給他講,因言制府李公,就是李衛當總督,他還沒有當總督還沒有發達的時候。這個好像大陸有拍一個連續劇,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李衛當官」,有沒有看過?我看過。就是李公衛,他還沒有發達,還沒有當總督的時候,「嘗同一道士渡江」,他還沒有當官之前,曾經有一次跟一個道士坐船渡江。「適有與舟子爭詬者」。適就是剛好,舟子就是划船的。以前過江要坐渡船,以前小時候我坐過,渡船就是你丟個幾文錢、多少錢給他。我小時候在俗家汐止,渡過基隆河那個時候沒有橋,就是有渡船。以前我舅舅他們也渡過船,賺些工錢。爭詬就是在互相在爭論、互相責罵,坐船的客人跟划船的在互相爭論、互相責罵,大概是爭過渡的錢,大概是爭那個,互相在罵。這個道士在旁邊看到,「道士太息曰:命在須臾,尚較計數文錢耶?」這個就知道了,就是跟那個渡船的人在爭搭船的費用,大概就是計較那幾文錢,計較那個錢,可能他不願意多給那一點錢。這個道士在旁邊就講,命在須臾,須臾就是很短暫的時間,命就沒有了。這一句也跟佛在《四十二章經》講的一樣,人命在呼吸間。我們現在在呼吸,如果一口氣不來,呼出去吸不進來,生命就結束了,命在須臾間,很快生命就結束了,還在那計較那幾文錢幹什麼?這個道士就跟他們講,就跟那個客人講。「俄其人為帆腳所掃,墮江死」,俄就是沒有多久,一下子被帆船的腳所掃到,被絆到的這個人就掉入江裡面被淹死了。一下子的時間,剛剛還在吵架,還在計較那幾文錢,一下子掉到江裡面被淹死了,墮江死。

  「李公心異之。中流風作,舟欲覆,道士禹步誦咒,風止得濟,李公再拜謝更生」。這個李公就是李衛,在旁邊他也看到這個事情,心裡想,這個道士不是普通人,怎麼剛剛講完,果然那個跟船夫在吵架爭幾文錢的,一下就掉入江裡被淹死了。這個船開到江當中,流風作就是起了風浪,幾乎整個船差點就翻船了,若那個船翻過去,整船的人都被淹死,這個時候看到這個道士禹步誦咒。禹步就是道士在作法,前前後後、一高一低,大家如果看過道士他在走那個七星步,在念咒、在作法,那個正規叫禹步,大禹的禹,禹步。用道家這種方式來作法念咒,念了咒之後,風止得濟,風就停下來,整船的人就平安度過了。李衛這個時候李公再拜謝更生,就非常感謝這個道士救命之恩,他的禹步誦咒讓這個風浪平息下來,就感謝這個道士。

  「道士曰:適墮江者命也,吾不能救。」道士就給李衛講,適就是剛才,墮江那個人他被淹死了是他的命該絕,他命終了,吾不能救,他的壽命到了,他的命注定要被淹死的。這個在佛法裡面講叫定業不可轉,過去世造的業,定業,這一生他自己又沒有改造命運。他說我也救不了,所以這是他的命,我救不了他,他墮江了。後來遇到風浪,「公貴人也」,這個李衛因為他後面還要當官的,所以他不能死,他命不該絕,因為後面他還有福報,這個是他還沒有當總督的時候,他說你以後是貴人,就是事先跟他講。「遇阨得濟」,阨就是高險之處,因為你是貴人,所以遇到這個危險還是可以得到救濟的。「亦命也」,那也是命中注定,遇到這個危險,道士可以幫得上忙,可以有驚無險,這個也是命。剛才墮江被淹死的那個也是命;你現在遇到風浪,遇到道士誦咒作法得救,這個也是命。所以「吾不能不救,何謝焉?」他說你命不該絕,我看到了怎麼能不救?何必感謝我?應該做的,不必要感謝。「李公又拜曰:領師此訓,吾終身安命矣」,這個李衛又再給他拜謝。領就是領受、領教,師就是稱他為師父。你剛才講的很寶貴的教訓(在佛法叫做很寶貴的開示),吾終身安命矣,他說我這一生,終身就安於命運了,不做非份之想了。這個也是跟了凡居士被孔先生算命算定了一樣,他終生無所求了,命就是這樣了,你打什麼妄想?他就終生安命,李衛也是這樣。

  「道士曰」,道士就跟他回答,「是不盡然。一身之窮達當安命,不安命則奔競排軋,無所不至。不知李林甫、秦檜即不傾陷善類,亦作宰相,徒自增罪案耳」。這個道士又跟他講,終身安命是不盡然,也不盡然是這樣。一身之窮達當安命,我們人總是有命運,一生,窮就是遇到困難,達就是通達、沒有障礙,我們的命運總是這樣的,有時候運氣很好,有時候運氣就不好,當安命,也要守本份。不安命,就是不安本份,我們一般講不認命。要認命,你不認命則奔競排軋,無所不至。奔競就是佛法講一直攀緣,一直要怎麼做怎麼做。命中有時自然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命中沒有,你怎麼求,用什麼方法,你還是得不到;命中有,你自自然然就會得到。你不安命,這樣去奔走、去競爭,用種種的手段,無所不至,也沒有用。

  不知李林甫、秦檜,李林甫是唐朝的宰相,秦檜是宋朝的宰相。李林甫做宰相十九年,人很聰明,也很會寫書法,也會畫畫,但是心地很陰險,很嫉妒賢能。秦檜是宋朝的宰相,宋徽宗那時候的宰相,害死岳飛。這個道士講,即不傾陷善類,亦作宰相。陷是陷害,就是說這兩個人都當宰相,心不好,陷害善良,陷害忠良,他是不是因為陷害忠良他才能當宰相?不是,他命中有當宰相的命,所以他不要去陷害那些忠良,不要去嫉妒那些賢能,他還是當宰相。現在去嫉妒、陷害這些忠良,自己徒自增加罪業,就很冤枉。所以君子樂得為君子,小人冤枉做小人,就是這個道理,因為是你命中有的。你命中有的,你不要耍那些陰險的手段,你一樣得到;你命中沒有,你耍什麼手段也得不到。你何必去陷害那些忠良,自己造了這些罪業,那不是很冤枉嗎?這個意思就是這樣。所以徒自增罪案耳。

  「至國計民生之利害,則不可言命。天地之生才,朝廷之設官,所以補救氣數也。身握事權,束手而委命,天地何必生此才,朝廷何必設此官乎?」這個道士又開示了,什麼事情你也不能都把它推給命,你該做的就要去做,不能說那個是命運我就不用去做了。我們也不可以說,我命中有得吃,我也就不用去買菜煮飯了,這些統統不用幹了。是不是這樣?大概這樣也不是。命中有,你正常該做的事你還是要去做,國計民生之利害,這個不可以都推給命,天地之生才,朝廷之設官,所以補救氣數也。這個補救是我們講的,那個命你也可以去改造,改造命運,命自己造的,自己也可以改。身握事權,束手而委命,天地何必生此才?朝廷何必設此官?統統推給命就好,人統統不用做了?這不是這樣講的,你該做的還是要去做。所以這個命的意思也不能會錯意,會錯意那又誤會了,不能統統推給命,人都不幹。所以,你做得好你命還是可以改,改造命運,把不好的命改成好的。所以天地人,人稱為三才之一。否則,人有什麼用?朝廷何必設這個官?那也不需要官了,因為一切都有命,設那個官幹什麼?所以這個意思不能錯會。

  「晨門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諸葛武侯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成敗利鈍,非所逆睹。此聖賢立命之學」,這一段,我們老和尚節錄的就是這個公案這一段。「公其識之。李公謹受教,拜問姓名。」李衛很受教,就請問這個道士尊姓大名。「道士曰:言之恐公駭。」這個道士跟他講,如果說出來恐怕你會很驚訝,所以也沒有跟他講姓什麼、叫什麼。「下舟行數十步,翳然滅跡。」看到這個道士下船之後,往前走數十步還不到一百步就不見了,翳然滅跡就是不見了。當然這個道士不知道何許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可能八仙中不知道是哪一尊仙。你們那天有去拱北殿,有沒有看到八仙?拱北殿它是儒釋道的,當中是供呂祖,就是呂洞賓,八仙最有名的。

  「昔在會城,李公曾話是事,不識此狐何以得知也。」紀曉嵐先生說,過去在會城這個地方,李公就是李衛,曾經談這個事情。紀曉嵐先生他聽到這個事情,聽到李衛跟他講他遭遇的這樁事情。紀曉嵐他有一個疑問,不識此狐何以得知也。這個是李衛跟他講的,但是這個又是從狐仙講出李衛還沒有當官之前發生的事情,紀曉嵐先生他就有疑問,不知道這個狐狸牠怎麼知道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是李衛親自給紀曉嵐講的,現在明晨縣令,王半仙替他問這個狐仙,狐仙給他講出這個事情,紀曉嵐他有疑問,狐仙牠怎麼會知道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是李衛跟他講的,他又聽到王半仙講這個事情。用佛法就可以解釋,大概這個狐狸有神通。這個公案我們就分享到此地。如果聽不明白,我們再來研究,一定把它聽明白才知道它這個意思,它對我們是啟發什麼道理,我們來效法、來學習。再看下面這一段,二O二頁,第八段:

  【八。果一生無利己損人心。鬼神皆加禮敬。】

  第九段:

  【九。人心微曖。鬼神皆得而窺。雖賢者一念之私。亦不免於責備。】

  這兩段也是一個公案。『果一生無利己損人心,鬼神皆加禮敬。』為什麼鬼神會對這個沒有利己損人心的人這麼禮敬?因為這個在凡夫來講很難。因為人都有私心,自私自利的心,凡夫都有四相,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有我就有人,就有我執,有我執就難免有私心,自私自利。我們如果修養比較好的,能夠大公無私,這個就不容易了,雖然還沒有到聖賢這個地位,但是有這樣的心就很難得了,難能可貴,所以我們是凡夫總是會有利己損人的心。這個也是給我們修行人講的,我們自己要常常提醒自己,我自己有沒有利己損人的心?如果沒有利己損人的心,不但人禮敬,鬼神都禮敬。『人心微曖』,「曖」就是曖昧,昏暗不明,就是說你心裡私下有一點私心,鬼神都看得到。

  『雖賢者一念之私』,這個賢人偶爾起一念私心,『亦不免於責備』,也會受到鬼神的責備,何況我們不是聖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都會有這個過。有過就是要依這個標準來改,把自己自私自利的心慢慢淡化,淡化到完全大公無私,沒有私心了,這個就是佛菩薩聖賢教導我們的,凡事都為大家想。所以老和尚也常講,我們佛法就是為眾生想,不要只想著自己,有利益先想到要怎麼利益眾生,不要第一個就先想到利益自己。先想到利益別人,利益一切眾生,常常存這個心,我們這個自私自利的心慢慢就化解了。這是我們念頭的問題。

  這個公案是「北村鄭蘇仙」,北村也是一個地名,姓鄭的,鄭蘇仙。「一日夢至冥府,見閻羅王方錄囚。有鄰村一媼」,媼就是一個老婦人,「至殿前,王改容拱手,賜以杯茗,命冥吏速送生善處。」這一段就是北村這個地方有一個姓鄭的,蘇是蘇州的蘇,仙就是神仙的仙,他叫鄭蘇仙。有一天他做夢夢到冥府,見閻羅王方錄囚,看到閻羅王抓一些囚犯、犯人。人死了就會到閻羅王那邊去,有在生造惡業犯罪的,閻羅王就把他抓起來。有鄰村一媼,就是隔壁村莊他認識的一個老婦人,這個老婦人也去到閻羅王那邊了,也是死了。到殿前,閻羅王改容拱手,閻羅王看到這個老婦人進來,跟對其他犯罪的人不一樣,犯罪的是統統抓起來,看到老婦人進來改容拱手,那個表情就很好了,而且還賜給她一杯茶。「命冥吏速送生善處」,冥吏就是給閻羅王辦事的這個官吏,命令這個冥官趕快送這個老婦人往生到善處、好地方去,她就往生到人天善道。

  鄭蘇仙看到這個事情,「鄭私叩冥吏曰:此農家老婦,有何功德?」鄭蘇仙就私下問這個冥吏,陰間這個官、這個判官,這是個農家的老婦人,她有什麼功德,為什麼閻羅王對她這麼尊敬?「冥吏曰:是媼一生無利己損人心。夫利己之心,雖賢士大夫或不免。然利己者必損人,種種機械因是而生,種種冤愆因是而造,甚至貽臭萬年,流毒四海,皆此一念為害也。」這個冥官就給鄭蘇仙講,這個老婦人她的功德就是一生沒有利己損人的心,這個非常難得。夫利己之心,雖賢士大夫或不免,讀書人做到很大的官也不免都有私心,利己損人的心。然利己者必損人,你利己必定會去損害別到人。種種機械因是而生,機械就是用心機,這些都是從這一念所產生出來;種種冤愆因是而造,很多冤枉、很多罪業也都是這一念心去造的。甚至貽臭萬年,流毒四海,造了很大的罪業,也都是這一念私心所造成的損害。「此一村婦而能自制其私心,讀書講學之儒對之多愧色矣。」這個村莊的老婦人,她能夠控制她自己這個私心,這個講書、讀書的大儒,學問很大的,如果自己還有私心,看到這個老婦人都要感到很慚愧。讀聖賢書,做不到;老婦人沒讀書,她做到了。能不慚愧嗎?「何怪王之加禮乎?」怎麼能怪閻羅王對她這麼禮敬?「鄭素有心計,聞之惕然而寤。」鄭蘇仙平常他就很會用心計,用心計難免要損人利己,他聽到非常驚訝,他也覺悟過來了,他也覺悟了。

  「鄭又言,此媼未至以前,有一官公服昂然入,自稱所至但飲一杯水,今無愧鬼神。王哂曰:設官以治民,下至驛丞閘官,皆有利弊之當理。但不要錢即為好官,植木偶於堂,並水不飲,不更勝公乎?」鄭蘇仙又問這個冥官,他說這個老婦人還沒有到這裡以前,有一個當官的,穿當官的公服,昂然入,就是抬頭挺胸進來。進到閻羅王殿,當官的人跟閻羅王講,自己稱,就是自己講,他所到任何地方只有喝一杯水。今無愧鬼神,他說我看到鬼神我問心無愧,我到任何地方我只喝一杯水,我也不貪錢。王哂曰,哂就是微笑,一個口、一個西,這個念「審」。閻羅王就微笑講,他說設官以治民,設這個官幹什麼?要治理人民的一些事務,治理下至驛丞閘官。驛就是以前馬休息的地方,換馬的地方。驛就是一個驛站,好像現在的車站,現在到日本去,他們還是叫驛站,馬車停的地方。這個譯丞他是不入品的官,我們中國以前講七品官最小,芝麻小官,這個驛丞他還不入品,管迎接、儀仗這些事務的。閘官就是管水門的、管水的,像我們現在石門水庫管洩洪的那個管理的,在清朝時代屬於河道總督下面的。那個就是講不入品的官,下至驛丞閘官,皆有利弊之當理。閻羅王講,都有利弊,應當你去管理,你要去處理,弊的要革除,利的要去把它帶動起來。當官不能說只要你不要錢、不貪污就是好官,不能這樣講,你要為人民做事,不是你不貪污就是好官。你不為人民做事,不興利除弊,設你這個官幹什麼?閻羅王講,不是不要錢就是好官,你有沒有替人民興利除弊?有沒有替人民做事?如果像你這樣講,不要錢就是好官,弄一個木偶在堂上,連一杯水它都不會喝,那不是比你更好嗎?你還喝一杯水,它一杯水都不用,一個木偶放在那邊就好了,設你這個官幹什麼?雕一尊木偶放在那裡不是更好嗎?閻羅王就這麼跟他講。

  「官又辯曰」,當官這個人又跟閻羅王辯了,他說「某雖無功,亦無罪。」他說,我雖然沒有替人民做什麼事,但是我也沒罪。「王曰:公一身處處求自全,某獄某獄避嫌疑而不言,非負民乎?某事某事畏煩重而不舉,非負國乎?三載考績之謂何?無功即有罪矣。」閻羅王就跟他講,公一生處處求自全,你都是第一個就先保全自己,怕犯錯。某獄某獄避嫌疑而不言,有些冤獄你知道,但是你怕被捲進去有嫌疑,你都不敢講,那你不是辜負人民嗎?那些人民他有什麼冤情,你該講的你要講,你為了避嫌疑,為了保全自己你都不講,那你不是辜負人民嗎?某事某事,有很多事情,你畏煩重,畏就是怕麻煩,而不舉,而不向上舉報,不做、不幹,非負國乎?你不是辜負國家嗎?你領國家的薪水,你怕麻煩,怕這個事情繁重,你就不想幹,你就不做。以前我當兵的時候有一句話,那個話都是錯誤的,「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就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大家不要做,做多了錯誤就多,被責罵。多做多錯,少做就少錯,不要做統統沒錯,就這個意思。這個官就是這個意思,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他沒錯,所以他說我沒罪,跟閻羅王辯。三載考績之謂何,無功即有罪矣。閻羅王又講,你沒功就有罪,不是你不貪錢就有功勞。

  「官大踧踖」,聽了閻羅王這麼一講,踧踖就是很恭敬但是感覺很不安的樣子。「鋒稜頓減」,原來進來理直氣壯的,現在被閻羅王這麼一講,他的稜角、鋒銳之氣馬上就降下來,那個高姿態馬上就降下來了。「王徐顧笑曰」,閻羅王慢慢就笑著跟他講,「怪公盛氣耳」,他說怪你盛氣凌人。閻羅王也跟他講,「平心而論,要是三四等好官,來生尚不失冠帶」。當然也肯定他不貪污這方面的,他說這個不是一二等的好官,他是三四等的好官,來生還不會失去人身。冠帶就是來人間做人,穿衣服就是有冠帶,意思是來世還能得人身。你是三四等好官,雖然不是很好的官,但是來生也還會得到人身,不會墮到三惡道去。「促命即送轉輪王」,閻羅王跟他講到這裡,他就催促冥吏送做官這個人到轉輪王那邊去輪迴了。大概他也沒有犯什麼大錯誤,還是可以得到人身去往生。

  「觀此二事,知人心微曖,鬼神皆得而窺。雖賢者一念之私,亦不免於責備。相在爾室,其信然乎?」這個是紀曉嵐先生他一個結語,他對這個故事公案的結論、評語。我們老和尚就是節錄這一段。曖就是你有一點私心,鬼神都知道的,雖然是賢者,如果有一念一點點私心,也不免於鬼神的責備。

  好,我們這節課時間到了,下一節課再跟大家來學習下面這一段。這一次因為要講故事,所以我一回去都要去查生難字,查這些資料,所以就不能跟大家一起來聽課。如果不要上台我就很輕鬆,時間到,進來坐就好了,聽老師講課是一大享受的,是人生最高享受。大家不要看到我沒來聽課就不專心,大家專心聽周老師上課,因為我不是偷懶,因為我在上面其實也是很緊張的,要趕快查資料,不然等一下講不夠,就不曉得怎麼講下去了。好,我們就下課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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