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開示 (第一集) 2008/9/3 香港佛陀教育協會 檔名:21-478-0001
今天我們這些同學難得在這個地方一起聚會,因為平常都散在各個地方,在一起聚會的時間很少,這一次都能來,也碰到在學習跟教學方面都到了關鍵的時候。怎麼樣能夠突破?怎麼樣能夠向上提升?在目前確實是很重要。我想藉這個機會,把我自己修學的經過提供大家做個參考。
我十歲離開家鄉,民國二十五年,二十六年是七七抗戰開始,我十一歲。我小學念完,我一年級沒有念過,從二年級念起,小學念完的時候十四歲就失學了。抗戰那個時候已經第四年了,我父親就從軍,在江西前線那邊作戰,我們留在福建,生活非常艱苦。我母親替別人做傭工,我們自己沒有錢讀書,所以就失學了。一個長輩給我介紹到一個汽車隊裡面去做文書,十四歲。那個地方在南平,也離開家了,離開家有一百多里。每個月可以拿到十幾塊錢,我們省吃儉用還可以寄十塊錢給母親。我還有個弟弟,弟弟比我小六歲,我十四歲,他才大概八歲。
常常黃昏的時候,沒有事情就坐在小河邊上,閩江的一個支流,坐在水邊上一想,我來到這個世間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來到這個世間?每天有空就到小河邊上,我也不跟別人在一起,就坐在小河邊上想,真的是想了很多問題。我頭一個想到我失學,失學,沒有錢,如何能夠叫貧窮人家的小孩都可以念書,不至於失學?學費從哪裡來?學費應該國家付。所以我就想這麼一個問題,想教育經濟上的問題,怎麼付法?我就想到國民應該納稅,要納教育稅,他的收入百分之一做教育費。他的小孩由國家來教,小孩從幼稚園到大學、到研究所,全部是公費,國家付,所以國家有稅收。我想出這個點子,國家應該徵收稅,那全國小孩讀書就不至於有經濟上的問題,只要有能力念書,都不會有問題。
想問題是從這開始的,我自己本身的感受。所以很年輕,我到二十歲就非常成熟了。由這個就想到經濟,沒有人教,也沒有看什麼資料。你想想看,小學畢業的這種文化,就想國家經濟怎麼個來源?怎麼個支配?由這個想,他就曉得牽連到的,以後想教育,教育應該怎麼教法?以後就想到對政治方面、軍事、外交,我到二十歲的時候,我就研究外交。確實抗戰勝利之後,我回到南京,我在南京第一中學繼續上學,那個時候念初中三年級,我頭腦裡頭就有一套治國的一個大綱,常常跟同學們在一塊聊天就談到這個。所以那個時候我同學當中有共產黨,我都認識,我不但不揭發他們,我還保護他們,為什麼?理想、方向、目標是一致的,我也很佩服。
他們拉我入黨,我沒有參加,什麼原因?手段太激烈了。用和平的手段可以達到,不必用這種強烈的手段,一定要清算鬥爭,奪他的田地,還得要殺人,這是我不忍心做的。我說我們目標一致,土地國有,是我早年就有這個想法。用什麼方法能夠達到國有?我說用和平的方法,國家限制,就是所有的土地不准個人買賣。他一代傳一代,他傳到兒子分家、孫子分家,不就分光了嗎?你要賣,只有賣給國家,不可以賣給任何人。這個方法可以達到,不要去用激烈的行為,這個不好,跟人結冤仇。我說可以做得到的,不過時間緩一點,五十年到一百年,土地國有,不是做不到。他說那個太慢了,他們這些同學們講這個太慢了,用武力清算鬥爭馬上就拿過來,富人統統把他殺掉。我聽得心裡很難過,那是個人的想法,所以我就沒有加入共產黨。這是三十八年,我一看這個社會的趨勢,我就曉得共產黨一定會統一中國,所以我就趕快離開了。
我跟孫立人的軍隊到台灣,到台灣之後大概半年,我就離開軍隊了,想讀書。想讀書沒有人支持,沒有法子,在困難之下,找了個工作維持自己的生活,可是平常讀書我是一個習慣,從來沒有中斷過。以後遇到方東美先生,那時我對哲學很有興趣,我覺得社會所有一切問題,是人的道德跟智慧的問題,如果這兩個疏忽掉了,社會縱然富有也會動亂,人過得也非常辛苦,所以一切是人的問題。人的問題,研究人就研究到哲學去,所以我跟方東美先生學哲學。我跟他不認識,只是慕名,給他寫一封信、寫一篇文章,這就是我給方老師的一篇文章。這裡面只有兩千多字,是什麼?是我在度假的時候,我在台中一個小村莊住了半個月,幾個同鄉的老朋友,有徐醒民,現在幾個人當中,徐醒民現在還在。我給他們講我的理想,一天講兩個鐘點,講十五天三十個小時。講完之後,他們說,你這個東西不錯,要寫下來,要不然可惜!我用兩天的時間,用文言文寫的,這個東西是我講的三十個小時。那個時候我就把這個東西寄給方老師,希望他能夠容許我到學校旁聽他的課程。一個星期之後,方老師回我一封信,約我見面,到他家見面。他就問我學歷、經過、家庭狀況,我都向他直接報告。我說我只初中畢業。他不相信,他說你寫的信、你寫的文章,我們台大學生寫不出來,他說你有沒有騙我?我說沒有騙你,雖然我失學多年,但是我沒有脫離讀書,我喜歡讀書。
方老師告訴我:現在的學校,先生不像先生,學生不像學生。這是五十七年前,跟現在就不能比了。他說你到學校去聽課,你會大失所望。我被他這幾句話涼水澆頭,沒有希望了,所以感到很沮喪。老師看到我這個樣子,最後告訴我,這樣好了,你每個星期天到我家裡來,我給你上兩個鐘點課。所以我跟他學是在他家裡小客廳小圓桌,一對一的教。這是我不敢想像的,沒有想到的。到以後,很多年以後,我反省這樁事情,老師為什麼這麼做?我是一張白紙,對哲學很有興趣,沒有讀過哲學的書,沒有接觸過哲學的教授,他怕我到學校見同學多了、老師多了,思想就亂了,所以他願意撥出時間,一對一的來傳授,這就是中國古時候講的師承。所以學生找老師不容易,老師找學生是更難,你要找到一張白紙,他真正好學,他能夠理解、能夠接受,這很不容易遇到的。所以遇到,他當然不會放棄,為什麼?做老師的人,一生沒有別的,就希望他的東西能傳下去,下頭有傳人,這是他唯一的一個希望。確實這是老師厚愛,他給我講的課程就是哲學概論,從西方康德哲學講起,講到中國,再講到印度,最後講到佛經哲學,哲學概論最後一個單元是佛經哲學。
我就很驚訝,我說佛經、佛教是迷信,是宗教,它怎麼會有哲學?他說你不懂。他說釋迦牟尼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他說佛經,佛經哲學是全世界哲學的最高峰,學佛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我就請教他老人家,我說佛教你從哪學來的?他就告訴我,抗戰期間他在中央大學教書,他很年輕就是名教授,二十幾歲就出名,是蔣介石的老師。那個時候我們不曉得,我們知道他是他的老師,碰都不敢碰他,不知道,到他死的時候,秦孝儀做報告我們才知道,才恍然大悟。蔣先生對他那麼尊重,這是我們看到的,但是不知道這裡頭有這個關係。我跟他二十多年,他都沒說過,都沒提過這個事情。
我們這才曉得他在中央大學教書,他有一段時期生病,到峨嵋山養病。峨嵋山上非常清雅,那地方我去過,那倒是非常好的修養的一個環境。他說那個廟裡頭,報紙也沒有,收音機也沒有,那個時候都沒有,雜誌也沒有,都是佛經,沒有事情消遣就拿佛經看,愈看愈有味道。他是在那個地方跟佛結的緣,那叫深入經藏,從此之後,他就沒有一天離開佛經。台灣那個時候,《大藏經》出版的時候,他頭一個去買了一套。晚年的時候,我們認識之後,他在學校裡開課,在台灣大學他開了「大乘佛學」、「魏晉佛學」、「隋唐佛學」,他完全講佛學,他是哲學教授完全講佛學。台大退休之後,輔仁大學請他在博士班講「華嚴哲學」,這都是大單元,這一個單元教幾個學期,大單元,他就對這個特別愛好。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四十多歲,他大概大我二十歲的樣子,大我二十多歲。四十多歲,我二十六歲,他大概也是四十五、六歲,那個時候。這張照片是晚年照的,本子上,他瘦瘦的,我認識他的時候瘦,晚年的時候他很豐滿,相好看,這大概是應該有六、七十歲的時候。他走的時候七十九歲,就是我第一次到香港來講經,一九七七年,他七十九歲,就是那一年過世的。我們才了解佛法是學術,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搞了不少年了。他告訴我,佛教裡面有高等哲學,也有迷信的地方,他說我們要學,學哲學這部分,學相宗,學性宗,學法相唯識,他說這是純粹哲學。可是到晚年,真的,他有一點悟入,晚年他就不是這個說法了。晚年他才曉得年輕時候認為是哲學的部分,那是佛教的大門,在門外看了大門富麗堂皇,沒有登堂入室。晚年確實他進去了,認為迷信的那部分,那是更高的學問,那不是迷,那更高的。所以他介紹我,《華嚴經》他介紹我的。我講《華嚴》,你開頭聽我前面講《華嚴》,那些神眾全是表法,那就很有意義了,可以全部落實到實際生活上。所以開始他介紹,我第一本買的經書就是《華嚴經疏鈔》,這是香港智開法師替我找到的,先後找到兩部,線裝本,從大陸。那個時候文化大革命的書都燒,有些人就偷偷拿到那邊來賣,價錢也很便宜,線裝書,一套四十冊。現在我們印成精裝本四冊,十冊印成一冊,四十冊。緣是這麼結的,所以是完全從學術裡頭結的緣。
我們一生聽從老師的指導,他的原則、理念永恆不變。到晚年我們才深深體會到,孔老夫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了不起!為什麼?我們可以這樣說法,但現在沒人相信,年輕人沒人相信。我們後代的人怎麼樣做學問,超不出古人,原因在什麼地方?古人明心見性。怎麼明心見性?分別執著放下了。你今天學問再怎麼樣廣博,你分別執著沒有放下,那你只看到外面圍牆,你裡頭沒看到。你要看到裡面,你把障礙破除,障礙就是煩惱障、所知障,破除之後,你就見性了。你過去所學的可以跟性德連起來,可以能夠融會貫通,你把你所學的都變成了後得智,就是無所不知,你不會有障礙。如果你還有分別執著,你所學的就變成所知障,為什麼?你見不到性,見性是要放下,不放下不能見性。性是相同的,誰放下誰就見性,這平等的。
佛教導我們,只要妄想,妄想是什麼?起心動念,你能做到不起心不動念、不分別不執著,你就成佛了,你就見性了。見性那個境界跟釋迦牟尼佛、跟阿彌陀佛、跟毘盧遮那佛完全一樣,沒有兩樣,世出世間所有一切法你沒有一樣不通達,為什麼?它是從自性變現的,你已經找到根了,像一個圓球一樣,你找到中心,你在中心點,四面八方它都通,它貫通。你不到這個中心點,偏在一邊,你只曉得這一區,這個地方你不曉得。見性就是你真的把中心點找到了,哲學裡面所講的名詞「本體」,你把宇宙萬有的本體找到了。本體是什麼?本體是自己的真心,本體就是自己。找到本體之後,你才能肯定整個宇宙是自己,自己就是宇宙,宇宙跟自己不能分開的,所有一切諸佛如來也是這一個體。
惠能大師給我們表演的,他放下了,這叫什麼?頓悟,就是一時、一下就放下,這三種煩惱全部放下了。他所證得的,惠能大師所證得的,能大師講了五句話,忍和尚衣缽就傳給他。這五句話,釋迦牟尼佛開悟之後是講一部《華嚴經》,他這五句話就是《華嚴經》的綱領,無二無別,展開就是一部《大方廣佛華嚴經》。《大方廣佛華嚴經》濃縮綱領就是六祖這五句話,「何期自性,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具足」,無論是隱是現,沒有一絲毫欠缺,「本無動搖,能生萬法」。我們這次讀了賢首國師的「妄盡還源觀」,那就講得太清楚,宇宙怎麼來的?生命怎麼來的?我從哪裡來的?是自性一念不覺。一念不覺有沒有理由?沒有;有沒有時間?沒有。什麼時候一念?就是當下一念,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這裡面,時間、空間確實沒有,現在也沒有。現在你們認為有,那是錯覺,那是迷。
這個事很難懂,很難體會,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作夢的經驗,我跟你講空間、時間沒有,你不相信,你作夢的時候有沒有空間、時間?夢裡頭有,醒來之後,你夢裡頭時間、空間到哪裡去了?不就沒有了嗎?事實就是一樣,我們現在夢沒醒,所以時間、空間它沒有什麼變化,你覺得它真的是有,《百法》還說它做無為法,其實它有生滅,它生滅跟宇宙同時。昨天有人問因果,因果是幾時有?因果跟宇宙同時,你看看,一念不覺不是因嗎?依正莊嚴現前那不是果嗎?這同時,它跟虛空、跟時空同時生的。把這個東西搞清楚了,「朝聞道,夕死可矣」!真不容易,你這搞清楚了。
古時候這些大德明心見性,他不說,他為什麼不說?他說出來太殘忍了,說出來把你的悟門堵死了,你就不會開悟。他教你悟,悟入之後,他給你做證明,這是教學法。現在怎麼樣?現在不可能有人開悟了,那只好說出來,說出來之後,問題就是你肯不肯親證。說出來之後,聽說是真的,佛講的沒錯,不是你自己的境界,釋迦牟尼佛的境界。那你自己怎麼樣?我自己把妄想分別放下,那就是我的境界。所以教下講信解行證,最重要是你自己要親證,親證這是科學,這不是盲從。《華嚴經》給你講的宇宙人生的真相,你要親證,在哪裡?就在現前。華藏世界在哪裡?我們這個世界就是華藏世界,你就看不到。看不到是你有三個障礙,妄想、分別、執著,你有這個東西,你看不到現前的華藏世界;如果這個東西放下之後,這個世界你馬上就看到華藏世界。
這些人群是他迷惑了,他本身看歪扭了。好像別人都戴了太陽眼鏡,很厚的太陽眼鏡,你沒有戴眼鏡,你看得很清楚。他說這個是藍色的,那個戴紅色眼鏡,紅色的,他們兩個就要打架了,那個戴的是綠色的,三個不就幹起來了嗎?沒有戴眼鏡的看得清清楚楚。你跟他怎麼講,他都不相信,我看到真的是綠的,我看到真的是紅的,誰都不服誰,就這麼回事情!所以說眾生迷惑可憐,如何幫助眾生把眼鏡拿下來,拿下來之後才恍然大悟,才真正見到事實真相,道理在此地。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二十幾歲的思想,是很不成熟的,我也很不願意拿出來,這很丟人的事情,但是方老師講,在那個時候,台灣大學的學生寫不出來。我是這麼一個基礎,在這個基礎上,老師就方便指導了。我親近章嘉大師也是把這份東西送給他,章嘉大師還題了幾個字,原本都不曉得到哪裡去了,這幾個字難得他們還印在這上面,這民國四十二年,這是一段經過。
學佛之後,我覺得這個東西真好,就是真正認識佛教的人太少了。我們既然認識,我在台灣一個人,沒有家累也沒有結婚,我就發願把這個傳統的文化傳承下去,所以我就決心把工作辭掉,來專門幹這個。那就親近李老師,李老師就勸我學經教,發心學釋迦牟尼佛走講經弘法的路子。那時不敢,我說這個經太難了,我們哪有能力做這個事情,不敢承當。李老師那個時候辦了個經學班,有二十多個學生,他說這樣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上課。我就跟他去了,坐在後面一排,老師上課教講經。這堂課上完之後,我就給老師說:我願意參加,行!我說我看看我的能力不比他們差。老師那個班上的學生,三分之二是小學畢業,我是初中畢業的,我比他們高得多。念過大學沒有畢業的就朱斐一個人,念過大學一、二年級的就那麼一個,其他有少數初中的,高中好像只有兩個,程度很低。
老師怎麼教?老師就是找一部小部經,你學哪一部經就教你這部經,他是私塾教學法,二十多個學生。學講經的,一個人只能夠學一部經,不可以學兩部經。學講經,在上課的時候坐在他對面,面對面坐,其他的坐在旁邊,就等於像旁聽一樣。教了要複講,教完之後,他要去寫筆記,就是複講,要把老師講的話重複講下來。這就很困難。他一個人記不了,每個同學都記,記完之後就全部交給他回家去整理,這總得二、三天的工夫整理出來。整理出來之後複講,複講還是在小班上講,講給我們大家聽。聽了之後,老師是先讓我們大家批評,然後老師最後做講評,叫他修改。修改完了之後,還要講一遍,然後才上台。臨時教的,譬如教一部經,今天跟你講一章,後頭沒學過,不知道,不是一部經學完了才叫你上台,是一堂一堂課講,真叫是趕鴨子上架,是這麼樣教出來的。
我在那裡佔了便宜,我年輕時候有兩個長處,就是記憶力好、理解力好,所以老師教他們的我全都懂。老師教學有個規矩,你必須全力、專心去聽課,你不能有一點分心,你沒有聽懂的,你不能問他,你要再問他,「老師,這句我不懂,能不能再給我講一下?」老師先打你一頓,喝斥你一頓,不跟你講。我要是給你講,你有依靠,頂多不過是挨一頓打、一頓罵,還可以能講;不講,那你就沒有法子,你變成非得要專心聽不可。所以以後我就變成同學的顧問,變成老師的助教,沒有名分的助教,他們有了問題都來問我。我對老師所講的東西我有能力,比方老師講一個小時,我至少可以講五十五分鐘,我有這種能力,我能夠理解。
我那個時候還沒有出家,一年三個月,十五個月,老師就教這小部經,教了十三部,我十三部統統會講,我講的都比他們好。但是我在老師會下,十年當中,在台中,一部經都沒有講過。慈光大專講座等於是我發起的,那時候台灣大學成立晨曦社,學佛了。這個消息,那是周宣德居士他主持的,周居士當時是台大教授,也是李老師的好朋友,把這個消息傳到台中。老師很高興,這是高等學府,高等知識分子學佛了。我給李老師講,我說老師,未必是好事。他瞪著眼睛,怎麼不是好事?我說如果他們這些高等知識分子要搞成邪知邪見,怎麼辦?這個問題一說,他的臉馬上就嚴肅了,他說這個我沒想到,他說怎麼辦?我就給他出點子,我說我們利用寒假、暑假招一批學生,我們這裡來培養,辦個大專講座,我們這些學生會對付那些學生。好主意!這講座是我給它搞起來的,這好主意。
所以他那個大專講座的課程是跟我研究的,我們兩個人,找我的時候,跑到他房間。那時候我在台北講經,叫我回來研究教哪幾種課程,找哪幾個老師,但是都沒有我。這是老師愛護,我知道。為什麼?我要是一講,講得好,老師常講,你講得不好沒關係,你講得好,嫉妒障礙,你在台中就無法立足了,人家非逼著你、趕你不可。這個情形在那個時候,老師就教給我了,我今天走遍全世界,走投無路,不要說在中國我不能住,外國也不能住,我清楚,我就是要做個流浪漢。一個地方住,不要超過一個月,大家很歡喜;住到一個月,大家都生煩惱,這要懂。我們中央不了解,我了解,你請我在那邊住兩個月,我都不幹,我曉得人家受不了,我對人家沒有害處,但是他不放心。所以在台中住上三年,那必定生麻煩,「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香」,你在那裡住一千天,你還不走路?該到走路的時候。這些事情我非常清楚、非常明白,都是李老師教的。
所以我們處處幫助人,幫助別人建立道場,幫助別人建立佛法,我們名聞利養統統不能要,你只要沾一點,人家就害怕了,為什麼?他是凡夫,他要名聞利養,你就都給他。所以我跟韓館長三十年,我們處得相當好,為什麼?沒有利害,我要的是講台,妳要給我製造機會,天天讓我上講台去講經,這個她做到了;我不要的,她要當圖書館館長,給妳當,妳要管人給妳管,妳要管事給妳管,妳要管錢給妳管,什麼都妳管,我輕鬆,什麼都沒事,我天天就是讀書、教學。她幫我三十年,我也幫她三十年,我們沒有利害衝突,我要的,她不要;她要的,我不要,這就行了。如果她要的,我也要,那就麻煩大了,衝突就發生了。所以我這一生跟人家相處的原則,我是什麼都不要,我就要讀書,你給我安靜讀書的環境,志同道合,我也不能說教,我沒有教,我提供學習的環境,這就是護持、護法。
我們想真正,現在看到這個狀況,尤其是參與聯合國的活動之後,我們對整個世界狀況了解了,。這個世界動亂的原因我們曉得,用什麼方法來對治我們懂得,可是沒人相信。如何能叫人生起信心,這是個大問題。所以今天你必須要做出榜樣來給人看,做出證明來給人看,人家才相信。你說得再好,他懷疑,他說你這是理想、是幻想,不可能成為事實,這我們不能不知道。我們都有做實驗,這個實驗做得很辛苦,做好了,嫉妒障礙也出來了,這都是不能避免的。所以做好了,趕快就要交,交給誰?最後交給國家,由國家去推動。
我們想交給聯合國。我們理想當中,宗教大學、多元文化大學,我在巴黎聯合國,我就勸導祕書長,最好聯合國來辦。我遇到誰,他有這個緣分,我都鼓勵他,我也給馬哈迪建議過,我也給新加坡政府建議過,在新加坡國立大學講演的時候,我就提出來希望新加坡做。新加坡雖然是個小國,如果把倫理文化帶起來,它是文化大國,它能做全世界和諧國的一個好榜樣,它來帶頭。他聽到,他也點頭,利擺在面前,就利令智昏,這就沒法子了,所以緣就不成熟。真是難得的是我在中國做成功,是祖宗保佑,三寶加持,不是人力,人力怎麼能做到!這個事情我跟馬哈迪談過,馬哈迪說真不容易。他說你在共產黨這個社會裡面,如果是三年前決定做不到。他說他能夠給你批上不支持、不反對、不干涉,對你不錯了!我說真的,真是如此,所以我說這是祖宗之德。
今天國內也意識到社會安定和平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六四運動的時候,鄧小平提倡,提出穩定第一。那一天我在大連,韓館長組了一個小旅行團到她家鄉去訪問。本來六四那天我們要到北京去,結果看到資訊報導,那邊那麼大規模,我們就不能去了,我們就回到香港來。鄧小平用鎮壓的手段把這個事情息下來,有很多人問我的看法,我說鄧小平做得很對。他說你怎麼替共產黨講話?我說我不是替共產黨講話,我是替中國人民幸福來講話,為什麼?國家在這個時代不可以再動亂,一定要安定,我說除這個方法之外,你們能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能把這個事情解決?你想不出來!這是無可奈何的一種手段。
但是你不用手段,如果你讓人民隨隨便便一點小的不高興就上街頭去抗議,你這個社會就沒法子維持。這麼大的國家,這麼大的腹地,你怎麼辦?到處都有人遊行,到處都抗議,你怎麼辦?除非共產黨願意放棄政權,放棄政權你讓吾爾開希這批學生,那國家搞得更糟糕,人民搞得更苦。我說國民黨做不好,共產黨這個政權能代替,那現在誰來代替共產黨?搞得不好,這個國家就完了,被列強瓜分了,那你才苦了!我這麼一分析,大家才聽懂,我說我不是偏向哪一個,事實它就要這樣做法。我那一天在人民大會堂晚宴的時候,劉延東坐在我旁邊,我跟劉延東講這樁事情,劉延東說像你這種想法的人很少,我說是很少。你要為整體著想,你要顧慮到國家民族的安全,這是一種不得已的方法。
中國這麼多年來靠什麼東西維繫?大家疏忽了,靠教育。一個國家,你讀中國歷史,哪個帝王得到政權之後,五年天下太平,一切都恢復正常。什麼原因?教育,「建國君民,教學為先」。我們湯池的經驗你曉得,教得好的。共產黨統治中國,用中國倫理道德、因果的教育普遍推行,早天下太平了,什麼事都沒有。所以老祖宗這個東西不可以輕忽,諺語裡面所說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就是這樣,不相信老人,不相信中國傳統的倫理道德因果,現在社會動亂,這就是吃虧在眼前。中國世世代代,改朝換代,哪個帝王都遵守教學為先,連滿清入主中國,還是建國君民教學為先,他沒有改變,這是真理,人性的教育;它不是出於哪個人創造發明的,不是,它是自性的流露,這才叫真理,永遠推不翻,你在中國做有效,在外國做也有效。
我們跟外國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族群接觸,為什麼都得到人家的愛戴?沒有別的,因為真誠,我們真誠心對待,佛家的四攝法。我們真的尊重他,我們沒有傲慢,我們低下頭來,我們尊重他,我們敬愛他,我們關懷他,我們照顧他,我們幫助他,他怎麼不歡喜!所以老祖宗的教誨是真的,真理!這個事情很難得,你看,連英國湯恩比都知道,在國際上提倡解決二十一世紀社會問題,必須要中國孔孟學說跟大乘佛法,這是湯恩比提出來的,不是我們講出來的,我們講出來沒人相信。
二00六年我們巴黎活動之後,我們去訪問倫敦,我們在劍橋大學、在倫敦大學講演的時候,我說這是你們英國人講的,你們本地人講的。然後就反問,孔孟學說、大乘佛法真能解決問題嗎?我們去訪問的是大學的漢學系,他們專門研究東方的學術,佛教跟儒是他們主要修學的課程。我說你們學這個東西能解決問題嗎?我一問,各個都呆了。我再問他,湯恩比的話是不是講錯了?最後我給他們解釋,你們今天談到儒,頭腦裡想什麼?四書、五經、十三經,想這些東西;給你講到佛,你一定會想到《華嚴》、《法華》、《般若》、法相,想到這些東西。這個東西能不能解決問題?不能解決問題。為什麼?太深奧了,懂的人太少了,解決問題要普及,要老百姓各個都能學。
那是什麼東西?儒釋道的根,要從根本。根是活的,你們所看到的,沒有看到根,你們只看到花瓶插著這些花很美麗,死的。大師級的往上提升,平民的只要三個就行了,倫理、道德、因果,他懂得倫理道德,他恥於作惡,不會作惡,作惡覺得羞恥;懂得因果,不敢作惡。社會上兩種人,一種人知恥,一種人不敢,知道因果有報應,不就天下太平了嗎?比法律好,比警察好,所以中國過去沒那麼多警察,天下太平,也沒有那麼多法律,人人都不會做壞事,靠教育。中國幾千年來,我們如果要推算的時候,至少要推算一萬年以上,絕對不在印度之下。印度婆羅門有一萬多年歷史,我們中國那時候沒有發明文字,傳說,我們老祖宗真有智慧,千萬年智慧結晶的累積,那是寶,這個要信,信而好古,所以孔子是對的。我們今天對古人懷疑,這錯誤了,那你該受罪,你對古人教誨疏忽,麻煩就大了。
中國東西你要講透,中國東西從哪裡來的?從自性流露出來的。中國人講道德,什麼是道?大自然的法則是道,大自然的規律是道,隨順大自然那就叫德。落實在人倫上,五倫是道,五倫不是哪個人發明的,不是哪個人創造的,不是哪個人約法的,不是。父子,天然的,夫婦,這也是道,不是什麼法律,哪個創造發明,沒有這個東西。兄弟,自然的,君臣、朋友,這是人與人自然的關係,這是道。隨順,父子的親愛,親愛是德;君臣的仁義,仁義是德;夫婦有別,別是德,他有個別不同的任務。朋友有信,信是德,信德;長幼有序,這序德,這是德,道德是這個。懂得這個,人家自然守規矩,我是什麼身分,我應該站在哪裡,我應該怎樣行禮,自然他就守規矩了。所以這個東西,你在中國講,中國人歡喜,沒受過教育的人聽也歡喜;你跟外國人講,外國人也歡喜,走到什麼地方講,人都歡喜,所以它沒有時空界限,沒有國家民族的界限,也沒有文化的界限。人性,他是人,「人之初,性本善」,只要是人,人性本善。什麼是善?這些東西就是善,道德就是善,走到哪裡都通,沒有障礙。
這是中國老祖宗,湯恩比真是很了不起,他能一生搞世界文化史,他是史學家,他不是搞當代的,不是搞地區的,他搞文化,所以他對中國文化是佩服到極處。他跟池田的談話,他們就談到,最好的理想世界是世界變成一個國家,每一個國家都變成地區,地區的政府,那戰爭就沒有了。誰能統一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國家?中國人,湯恩比講中國人。他說中國人從秦漢統一,到現在還是統一。
隨順緣,順境、善緣,緣是講人事,境是講物質,物質環境好,人事環境也好,都是善人,在這裡面妙用是什麼?沒有貪念。你有貪念、你有控制、你有佔有的念頭,錯了,你完全錯了,你這個用就不是妙用,用的生煩惱。逆境,環境不好,挫折很多;惡緣,找麻煩的人很多,在這裡面放下你的瞋恚,你沒有瞋恚,鍛鍊自己,沒有瞋恚。不愚痴,外面事情清清楚楚,了了分明。在這裡面修忍辱波羅蜜,什麼都能忍,什麼都能讓,實在忍受不了,沒有法子讓,你就想到《般若經》上講的,「一切法,無所有,畢竟空,不可得」。想到彌勒菩薩所講的,真相是什麼?真相是一千二百八十兆分之一秒的那個現象,那個現象裡頭什麼都不可得,那現象就在眼前,念念都是這個現象。
一秒鐘,一秒鐘那個波動的次數已經是一千二百八十兆了,每個念頭都不相同,念念不相繼,前念不是後念,後念不是前念,念念都是獨立的,剎那生滅。所以我們講成住壞空,那是講粗相,人一生成住壞空,生老病死。其實講微細事相是講那一念,一念裡頭還有事相,還有成住壞空,還有生住異滅,那就是一千二百八十兆再乘四,微細事相,不就是如此嗎?不可得,無可得,你在裡面還起心動念,不是錯了嗎?哪有這種道理!所以覺悟的人在這個世間唯一的一樁事情,幫助沒有覺悟的人覺悟,就幹這個事情。但是他迷得很深、迷得很久,是不容易讓他回頭。
佛教我們一個方法,第一個教導他斷惡修善,為什麼?讓他不墮三惡道,他來生繼續在人天享福,慢慢再學習。從三惡道把他拉上來,這是佛教一切眾生的第一個目標。第二個目標,已經學佛的幫助他破迷開悟。第三個就是成熟的眾生,你幫助他轉凡成聖,這個地方要注意到,念佛的人,一心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是成熟的眾生,他一往生,他就是佛菩薩了。其他的法門,八萬四千法門,其他法門裡成熟不容易,淨土宗的成熟只要死心、一心一意向著西方極樂世界。怎麼樣有把握往生?放下就有把握。放下什麼?很容易,放下對於一切人事物的控制,放下對於一切人事物的佔有,你就決定往生。如果你還想控制,有這個念頭,還想佔有,那你這往生不保險,沒有把握。這兩個一放下就有把握了,災難就沒有了。災難是什麼?是剎那生滅,根本就沒有,哪裡來的災難,找不到!你說有災難,我們找不到,你從微細事相裡頭找不到災難。彌勒菩薩這段話很了不起,我們要常常拿這個作為觀照的基礎,你就心平氣和。心平氣和裡面,你所生的、用出來的全是智慧,你怎麼會有煩惱?不可能有這個事情。
所以天下最大的快樂,我念念都不忘記方老師,為什麼?不是方老師,我根本不能進入佛門,不可能的。他把我帶進來,告訴我人生最高的享受,我這一生真得到了,他沒有騙我,全是他的指導。我這個行業,章嘉大師替我選擇的,他勸我出家,他勸我、教我學釋迦牟尼佛,叫我不要做官。他是個出家人,國民黨蔣先生邀請他,他也參加國民黨,做了國民黨的中央評議委員。他告訴我,這是不得已,這是沒有法子。參加開會的時候,他都念咒,從來不說一句話。這是他告訴我的。他告訴我,千萬不要做官,好好的把經教學好,弘法利生,講經說法,學釋迦牟尼佛。以後我們就知道,釋迦牟尼佛一生沒有道場,一生是過游牧生活,我們現在也走他的路子。一切都隨緣,我們搞到聯合國去也都是隨緣,緣是愈來愈殊勝。
幫助別人,我們自己不要去做,尤其現在年歲大了,八十多歲了。八十多歲的人,諸位一定要曉得,隨時可以走。我早年講經的時候常常說,人生從出生到二十歲,人生的春天;二十歲到四十歲,人生的夏天;四十歲到六十歲,人生的秋天;六十到八十歲,人生的冬天,後頭就沒有了,這個要懂。我在早年提倡,人生在二十歲之前有很多還不知道佛法,像我二十六歲才接觸到佛法,就定住,二十到四十拼命學習,奠定基礎,四十到六十要為佛教服務,弘法利生。佛法裡面只有兩種人,一種弘法,一種護法,護法比弘法還重要,護法是辦學校的,弘法是教員。沒有強有力的護法,你再好的老師,你無用武之地,要有學校來聘請你,你才有發揮的舞台,所以護法非常重要。
護法跟弘法沒衝突,像我跟韓館長的關係,她擔任護法,我弘法,我們兩個分得很清楚,沒衝突,她護持得很好。早年,替我找地方,替我找地方講經,她也去拉她的一些朋友來聽經,以後人就愈來愈多。以後沒想到會走向電視,這是想像不到的,佛菩薩安排的。禁得起考驗,我們受委屈不要辯白,受冤枉、受陷害,沒有報復的念頭,心平氣和。一生當中,接受別人批評,不批評別人,我們只有讚歎,你毀謗我,我讚歎你。覺悟得快的,二、三年他就覺悟了,我們關係可以重新建立,又好了;遲一點的,七、八年,十來年,他回頭了。因為什麼?人都有良心,我們相信人性本善,人有良心。幾十年下來之後,他會曉得他一生常常用什麼態度對人,人家是報復他的、怨恨他的,我們真沒有。他想想,一生當中,朋友還是這個朋友好,這個朋友不錯,我怎麼樣羞辱他,他都沒有一點怨恨。
我這個本事是在南京念書的時候,那時候念初中三年級學來的,我跟我一個同學學來的,這個同學現在不知道下落,找不到,姓白,白振寰,同班同學。我們年齡差不多,他是從青年軍退下來的,我很看不慣他,常常欺負他,常常挖苦他。學校有一次畫圖比賽,是校景寫生,我得第三名,我就向別的同學們說我為什麼會得第三名,你曉不曉得?他說不知道。我說你們寫生都畫的是靜物,我畫的是動物。我畫什麼?我就畫我那個同學在那裡寫生,他在那裡畫,我就畫他。我說我畫的是動物,你們畫的是靜物,你們畫裡頭沒有人,我畫裡頭有這個人在裡頭。處處是挖苦他,從來沒有說他一句好話。他在背後對我非常佩服、非常敬佩,沒有說一句壞話。我一年被他感動,向他道歉。這是我的老師,這個關鍵太重要了,對以後學佛幫助太大了,忍辱波羅蜜,他給我做了一個好榜樣。我也是很不容易,一年才慚愧,曉得道歉。
我早年在台灣上班的時候,我們有個同事也喜歡讀書,搬家的時候,我對書很愛惜,搬家的時候,他就把我很喜歡的書拿了大概好像三本,他就收藏起來了。搬的時候就搬不見了,我到處找,找不到,問他,他也說不知道。以後被另外一個朋友發現了,在他箱子裡頭。所以我從宿舍,因為宿舍在一起,四個人一個房間,我就到他宿舍,開他箱子果然是有,在那裡,我又把它拿回來了,偷回來。偷去的,我又偷回來,這是不道德的,這是錯誤的,不可以偷回來。他就藉機會在辦公室當著很多同事,十多個人,把我臭罵一頓,罵了半個多鐘點。我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聽,一句話不說。過了三天,他來給我道歉。我說你真了不起,我捉弄人家,捉弄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一年才道歉,你怎麼三天就來道歉!我說你的根性比我利得多。最後那幾本書我送他了。這根性利,三天他就來給我道歉。所以這個效果很好,我從那個時候學會了人家打我不還手,罵我不還口,讚歎別人的長處,不要說人家的短處,日久天長,人家傳到他耳朵裡面,某人讚歎,從來沒說你的壞話,他會反省,他會回頭,所以要留後路。
我們離開新加坡,我們自己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人無千日好,一千日你還不滾蛋,你應該要走,不走,你就錯了,還得等人家趕我們走嗎?所以不管人家說我什麼,人家來告訴我,我不相信,我說他不會這樣說我,你不要聽信謠言。這些話傳回去,傳到他耳朵,讓他去反省。這是處事待人第一個原則,絕不跟人結冤仇,這很重要,冤冤相報,沒完沒了。他瞧我不順眼,無故來找麻煩,我們自己曉得,我們這一生沒有跟他結怨,前世結怨了,他今天對我是應該的,我不能再結怨,這帳到此地就了了。佛教給我們隨緣消舊業,莫更造新殃,最重要的就是永遠保持謙卑,為什麼?菩薩最嚴重的障礙就是三重障,就是驕慢(傲慢)、嫉妒、貪欲。你有這三種障礙,你就沒有辦法,不要說是成道,連開悟都不可能,悟門都障礙住了,你要想你自己聽經、看經有悟處,這個沒用。我們在中國大陸,在過去,茗山法師我們也往來很多,我聽到茗山法師跟一些出家人講,淨空法師沒有嫉妒心。這他看出來了。我們見人家好處,我們全心全力幫助他,幫不上忙的,我們讚歎他。
尤其是大乘佛法在世間,要令一切眾生常生歡喜心,尤其是學為人師,行為世範,我們要做出好的榜樣、好的樣子給人看,不能做出壞的樣子。世間人這些壞的樣子我們了解,我們怎樣幫他糾正?從本身做起。你不能講,你講,人家不相信,從本身做起,做出樣子給人看,把這些壞的毛病、習氣糾正過來,讓人家慢慢去覺悟,我們永遠感恩。這是無論世出世間法,走向成功之路只有這一條,所以一定要學夫子的「信而好古,述而不作」。你沒辦法作,為什麼?你沒有辦法超過自性,自性是圓滿的,圓滿的,你還有什麼辦法作?「何期自性,本自具足」,隱的時候不現,本自具足,現,能生萬法,這要懂得,沒有什麼創造,沒有什麼發明,所有一切最殊勝的都是自性裡頭本自具足。
所以說違背自性的也是本自具足。本自具足是他被他的煩惱、妄想執著扭曲了。阿鼻地獄也是華藏世界,也是極樂世界,無二無別。這是你自己有業障,你看到這個世界是這種現象,你的業障放下,馬上就沒有了,境隨心轉。所以境隨心轉,我們的善心、善意能夠化解災難,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確實在佛法有理論依據,化解災難。從小的,現在諸位很多的例子,你看看疾病,醫生不能治的、放棄的,他的信心能把它治好。善念一生,清淨心一生,你所有細胞恢復正常,恢復正常就是最健康。怎麼變壞的?就是煩惱習氣把它變壞了,變成病態了,就這麼個道理。你要曉得,特別是禪宗,不是少林那個禪,禪宗靠什麼?靠靜坐,他沒有運動,他用靜,靜把整個身體恢復正常。
我們在《虛雲老和尚年譜》,老和尚一坐,一個星期不出定是很平常的,他一出定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得很久,好像才一會兒。《年譜》裡頭記載一樁事情,過年的時候,他在鍋裡頭煮了一鍋芋頭,火生起來煮芋頭,他在旁邊就打坐,這一坐就入定了。這寺廟裡很久都沒有看到老和尚出來,所以就有幾個人到他茅蓬去看他,看他在入定,就拿引磬在他耳朵敲,敲他出定。老和尚,好久沒見你了。我剛剛燒的芋頭,來!我們來吃芋頭。鍋一揭開,芋頭長毛了,底下灶裡頭生草了。怎麼回事?半個多月了。他說我感覺得就一會兒。半個多月了,他覺得只有幾分鐘,所以證明時間是假的。
我們看老和尚常常在定中,我自己親眼看到的是章嘉大師在定中,他那個相,平常就是那樣的。他的衣服也是如此,一年四季就是這樣,冬天是沒有問題,夏天也是這樣。夏天不熱嗎?道源老和尚穿得很薄,還拿扇子問,「活佛,你不熱嗎?」章嘉大師說,「心靜自然涼」,他聽了之後很慚愧,心靜自然涼。我認識章嘉大師那個時候,他大概是六十五歲,他六十八歲走的。我跟他三年,我那時候二十六歲,他六十五歲,好像大我三十九歲,祖父輩的,很慈悲。
好了,我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也很快,十二點二十分。
我們接著上午,上午是把我自己學習大概的經過,給諸位做了個報告。現在的社會是整個世界都在動亂,這是歷史上所沒有的,是大動亂的一個時代。我們細心去觀察,原因就是我們中國古人所講的「失教」。古時候這兩個字分量太嚴重,多半看小孩犯過失的時候,你的家人失教,你的父母沒教好,你的家族沒有把他教好,所以這句話是非常嚴重的事情。現在全世界的人可以說都失教,在東方,我們疏忽了老祖宗的教誨,疏忽了佛陀的教誨;在西方,疏忽了宗教的教誨,在從前,西方確實是宗教約束了人的規範。
中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實在講,我們老祖宗也沒有想到過,這個原因我們細心觀察,還都是冤冤相報,這是真正第一個原因。那就是慈禧太后,慈禧太后是報怨來的。清在最初發跡的時候把葉赫那拉族,這個族不大,是個小族群,把它滅掉了,它的酋長對天發誓,我族裡頭剩一個女孩子也要報仇。所以清朝前面幾個帝王對這個事情很認真、很小心,清朝的宮廷,葉赫那拉氏決定不許進宮。這個事情一直到咸豐,兩百年過去了都沒事,平安無事,沒事。慈禧太后是葉赫那拉氏,大家都知道,也就准許她進宮,沒想到以後政權就被她拿去了,而且把清朝滅掉。這個誓言、毒誓真厲害,真不是開玩笑的。
清朝可以說自始至終沒有糊塗的皇帝,都是明君,很難得。在開國的幾個帝王,我們現在看到了,他們是少數民族入關來統治這麼大的國家,入關當時的軍隊也不過二十萬人,你想想看他用什麼?他用中國傳統倫理文化,他做成功了。到中國來頒布一切的政令都是孔子說的、佛說的。中國人敬孔子,中國人信佛,聽說是佛說的、孔子說的,沒有一個不遵守,他不說皇帝說的。尤其難得的是,儒釋道三家的高人,我們現在講專家學者,經常被邀請到宮廷裡面去教學,皇帝帶著后妃、大臣一起來接受教育。一直到慈禧太后,到慈禧,慈禧的時候把這個廢除。廢除以後,遇到疑難雜症了,她就駕乩扶鸞。
這個事情是章嘉大師告訴我,因為我就是對扶鸞這個事情懷疑,我說到底是真的,是假的?他就把這段歷史講給我聽。慈禧太后以後什麼事情都問神,她不問人,問神,所以把國家輸掉了。章嘉大師告訴我,扶鸞有,真的不是假的,但是絕對不是什麼菩薩、神仙來降壇,都是靈鬼,靈鬼他的身分不會受人尊敬,冒充佛菩薩,這要知道。現在這些通靈的,我們在國內外、在海外都常常遇到,很多是假的,不是真的。佛會來嗎?菩薩會來嗎?憑什麼?真正佛菩薩來的時候,這個地方的人有德、有福,佛菩薩才會來;你這個地方的人造作惡業,沒有道德,佛菩薩怎麼會來?都是妖魔鬼怪來,冒充佛菩薩來傳遞訊息、來造謠生事,所以這要很謹慎。
因為小時候抗戰之前我們到福建,福建扶鸞的風氣很盛,但是那個我看到我很相信,從小看到的。扶鸞的人是兩個人扶,那個鸞就像一個畚箕一樣,叼了一個龍頭,旁邊有在沙盤上寫字,它也能插一枝筆,在紙上畫符。扶鸞兩個人扶著兩邊,一個人扶一邊,都是不認識字的,那是什麼人?砍柴的、挑水的。那個時候沒自來水,要買水,人家是在河裡挑水到城裡來賣,一擔一擔的賣。那時候燒柴火,所以是那些拉黃包車的,都是這樣的人,隨便找來的讓他們來扶。但是寫字是在沙盤上寫字,動作很慢,大概一個小時也不過寫幾十個字而已,我們小孩到那旁邊看,清清楚楚,他真的不會寫字。
我到台灣去看扶鸞的,還有香港我也去參加一次,圓玄學社,那個扶鸞是專門的乩童,別人不行,專門的乩童。扶的時候我仔細看,動作快得不得了,看了一個鐘點,我一個字也沒看出來。他口裡直直念,念念有詞,旁邊給他記錄,一個小時下來,幾千字的文字出來。我就很懷疑,這個我不敢相信,以前那種方式我會相信,這個我沒辦法相信。所以我就拿這個事情去請教章嘉大師,他就把清朝宮廷這段事情告訴我,他說清朝亡國,亡國在扶鸞。我們跟佛菩薩感應,那是真誠的善心、善念,裡面決定沒有夾雜著名聞利養、貪瞋痴慢;夾雜名聞利養、貪瞋痴慢,怎麼能感動佛菩薩?不但佛菩薩不能感動,善神都瞧不起,他怎麼會來!所以這個說出來之後,我才真正的明瞭。
這些事情,現代的社會,在全世界都很普遍,附身的、通靈的、傳遞訊息的。我們常常接觸,我也勸勉大家要怎麼樣看待這個事情,要用理智,不要感情用事。他傳遞的訊息,我們看看這個訊息,要是合情、合理、合法,可以做參考,他要叫我們做什麼事情,那要小心謹慎,不要被鬼神騙了。那要用什麼方法?我們用佛法來處置,這就對了,在佛經上找到這些理論依據來辦這個事情。這是一個動亂的社會,是空前沒有遇到過的,被我們遇到,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不求智慧,不認真修行,這是壞事,我們遭受這麼大的苦難;如果真修行、真幹,那不是壞事,為什麼?在這個境界裡頭,我們警覺心就特別高,時時刻刻把提升靈性、把往生淨土擺在我們一生當中第一樁大事情。這種警覺,可能我們這一生當中,真的永遠脫離六道輪迴、脫離十法界,這是好事情。所以看你怎麼看待這個事情。
我們在佛法上得的這些利益,對古聖先賢的東西明白、了解、認識清楚了,知道古聖先賢這些東西能拯救這個社會,能安定世界,不是安邦定國,這是能幫助全世界得到安定和平。我們有這個認識,這個認識非常之難,信心不容易建立,為什麼?現在這個社會普遍宣揚科學,認為古聖先賢的東西不合乎科學,所以都把它打成問號,都叫人對它產生懷疑,不相信,我們的苦難就來了。你還有什麼方法能代替?找不到方法。我們參加多少次國際會議,國際會議上確實是見到許多專家學者們,都是世界上有名望的,我們在一起,大家討論問題,討論到最後沒有結論,想不出方法。我們將古人的東西拿出去,現在是宗教的文章,他們大家都搖頭,為什麼?宗教本身自己,所謂恐怖分子是從宗教裡頭產生的,宗教不和,這是真的。古人的諺語常講「家和萬事興」,你說佛教,佛教本身都不和,寺廟很多,寺廟的住持方丈彼此互相不往來,而且各個犯了自讚毀他,都是我的好,他不如我,想盡方法來拉信徒。這種方式,你讓外面的人看到,他怎麼會相信!
我學佛,方老師把佛學介紹給我,他就告訴我,他說現在這個時代跟古時候不一樣,古時候寺院叢林,和尚都有大學問,那都真的不是普通人,他真通達。但是現在他們不學了,他們就搞經懺佛事,不學了,不學,佛教就只有形式,沒有實質。所以他教我學佛到哪裡學?到經典裡面去學。他說不在寺廟,在經典裡面,你在經典裡面,才能找到釋迦牟尼佛本來面目。這個指導的原則好,讓我們不走冤枉路,對宗教不產生疑惑。不是佛教不好,是你們自己不肯學佛,出了家不學佛,那有什麼法子!現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民主自由開放,誰也不能干涉誰,他出家並沒有政府的法令規章來限制,所以這就沒法子。
這樁事情,印光大師在《文鈔》裡面也說得很多,對於順治皇帝的批評,順治皇帝把度牒的制度廢除,他這是最大的罪過。因為在從前,清朝之前,出家人是要經過國家考試的,最後那一關是殿試,皇帝親自考試,通過了,皇帝發個證書給你,叫度牒,你拿到度牒才可以出家,就是證書,皇上同意你出家。皇上同意是什麼條件?你有資格做我的老師,你有資格代我教化我的人民,天人師。這個度牒分量可重了,地方上的官員對出家人沒有不尊敬,而且出家人也變成國家的顧問,地方政府的首長,像過去有太守、知府、知縣,遇到疑難雜症不能解決,到廟裡請教和尚,和尚給他指點,教他怎麼做法,他真有學問。哪裡像現在!這些現實狀況,我們都必須要了解。
章嘉大師教我走這條路子,李老師就告訴我,他說你自己講經弘法利生,如果講得不好,人家恥笑你,那還可以;如果真講得好,你就走投無路。真的,講得好,嫉妒障礙,同行相忌,不是別人嫉妒你,同行。我們在開始學的時候,老師就已經把這些東西講得清清楚楚,以後一生都是遭遇這個,老師說得對,有道理,有先見之明,我們一點都不感覺到奇怪。每個地方我離開的時候,我自己想想自己錯了,為什麼?這個地方住太久了。決定不能住太久,最理想的是住一個月就趕緊走,二、三年後再到這裡,再住一個月,還很親切,大家把你當作上賓看待;你在那住上三個月就頭痛了,住上半年,他想盡方法把你趕走。這是我們的處境,你要知道,不能怪人,怪自己,這老師講得很清楚、很明白。縱然你自己建立道場也不行,為什麼不行?你的道場會興旺,你的信徒很多,別人跟你一比,遜色,他怎麼想辦法對付。
所以也許真的,像現在中國國家所說的,你就辦個學校,收費,一樣的,那大概可以,沒有問題。如果你要是不收費,那恐怕就不行,你就很不容易立足,你要世俗化才行,這些道理都要懂。所以我想來想去,想的是如何能在一個地方住長久一點,那就是說,我們把講經這個事情要放下,弘法的事情要放下,做什麼?我就想到老人樂園,老人樂園我去買個房間,不幹事,這個可以,我可以長住,我在這養老。有幾個志同道合的,我們每天像這樣子聊聊天,這無所謂,這沒有問題,他嫉妒障礙不到,我們又不拉信徒,又不化緣,又不募捐,這個可以。我們有些先進的設備,我們錄相,拿到外面去播放,外面有個電視台,到電視台去播放,到網路上去播放,可以,這大概跟他們沒有任何利害衝突。所以很不容易,不像從前,從前的社會,出家人是非常榮耀的,帝王尊重。這是要了解現實狀況。
現在大家疏忽了,整個社會不知道有這麼好的東西存在,現在社會遇到困難,又非要這個東西來救不可,這個事情麻煩。我們沒有緣,沒有遇到,那就情有可原,偏偏在澳洲的時候碰到這麼一樁事情,碰到之後,緣來了,你就不能不管。所以我們才接受學校的邀請,代表學校參加國際和平會議。這一參加之後,覺得自己使命就更重了,我們如何幫助這些國際的友人,從事於社會安定和平的這幫人;這幫人真的是好人,他們真的是在這裡做這些工作,就是找不到方法,不是沒有心。我們接觸的時候,我們也很感動、也很佩服,真找不到方法。我們將中國傳統這個東西介紹給大家,大家不敢相信,聽到是好,是有道理,他說這可能是理想,在這個社會上做不到。我們在這種狀況之下,才決心搞一個試驗點來做試驗。試驗成功了,他看到了,真的,還可以做得到,這才能推廣。湯池這個試驗點是這樣做成的,做成了,馬上就得要交,不交那就錯了。這是我跟楊老師、蔡老師,最初我們開始有這個構想的時候,就是想大概這個事情要兩年到三年才能做出成績,成績一做出來馬上就交掉,讓國際上這些友人看到之後能產生信心。
我總覺得這個東西是祖宗加持,三寶加持,我們也做實驗,也沒有信心。我們這點信心起來,是我小的時候還受過幾天傳統倫理教育、城隍廟的教育,這種教育居然能叫我一生走了多少國家地區,沒有染上不良的嗜好,就靠這個力量。再一個就是佛力加持,天天讀經,天天講經,所以沒有被五欲六塵迷惑,沒有被這東西迷惑。所以感覺到它對我有效,我相信對別人也有效。我們從這點信心來做試驗,這個試驗,沒有想到,意外的讓我們感受到效果不可思議,因為我們想的是兩年到三年有效果,哪裡是三個月,三個月效果就出來了。這是我們從來不敢想像的,楊老師、蔡老師跟我們這批培訓的這些老師都感覺到很訝異。讓我們真正領略到人民怎麼是這麼好教的,這麼好教,三個月就能真正做到像我們中國人理想當中的禮義之邦,和諧社會就出現了。
這個試驗點到現在是兩年多了,影響很大,海外,特別是東南亞這個地區,每一期辦短期講座,差不多都有一百多人來參加,這裡頭包括印尼、新加坡、馬來西亞,現在泰國也組團來;國內的,現在也影響很大,幾乎每個省分都有人到那邊去聽課、去學習。在這個情形之下,那時候三個月成功了,我們就急著,因為是為聯合國做的,就想著趕緊向聯合國提出報告。可是聯合國我們曉得那是官僚機構,我們找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結果沒想到,過了兩個月,聯合國來找我,這是祖宗加持!不是祖宗加持怎麼可能。他來找我,而且找我們主辦這個活動,那我們就更自在了,我主辦就自在了,所以我們就一口答應。
我就跟同修們討論這個問題,我說我們這一次主辦這個活動,兩句話,為什麼要辦這個事情?兩句話,第一個,「宗教是可以團結的」,第二句話,「人民是教得好的」。我們已經做出樣子出來,宗教是可以團結的,我們在新加坡住了三年半,把新加坡九個宗教團結起來成為一家人。以後陸續是印尼的宗教團結,我都陪同他們去旅遊。印尼的宗教團,我陪他們訪問過埃及,訪問過梵蒂岡,訪問過中國大陸。最後,馬來西亞宗教也團結了,我陪他們的訪問團訪問新疆。新加坡的宗教團,我陪他們訪問中國十六天。這個訪問好,旅行,機會教育。這些宗教領導人,不同的宗教,平常不往來的,參加旅遊的時候,大家從早到晚都在一起,有十幾天生活在一起,什麼都談,這是建立感情、建立和諧的基礎,比什麼都好。
今年我參加印尼宗教和平的一個活動,這一次是伊斯蘭教主辦的,我們在大會裡面遇到紐約聯合國宗教和平組織的一個祕書長,他是美國人。他這些年老是找我,我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來找我,但是始終不湊巧,他有時間到香港來,我不在香港;我在香港的時候,他又到別的地方去了,沒有想到這次在印尼碰上。碰上之後,我們談得很愉快,我跟他談了兩個多小時,我給他出個點子。他告訴我,在中國有「中宗和」,中宗和就是屬於他們的組織,趙樸初那個時代參加的。它這個組織下面有七十二個國家,我說有這麼多國家參加這個組織,他們活動也並不怎麼樣。我出個點子,我說你在這七十二個國家裡頭,選擇十個有影響力的國家,選十個,每個國家有一個宗教代表團,組成十國,十個國家聯合起來的一個訪問團,訪問全世界,包一架飛機,飛機上寫幾個大字,「宗教和平之旅」。他聽了非常高興,這個事情值得做。十個國家宗教代表,無論到哪個國家去訪問,國家領導人一定接見,一定可以跟他們這些國家裡面的宗教領導人都能夠接觸,這個帶動世界和平會產生很大作用。他們要認真辦這個事情,我說你們去搞,我全力支持。他住在紐約。
這是永久的和平必須要教學,還是老話,教學為先。今天我們不是「建國君民,教學為先」,是「天下和平,教學為先」,世界和諧要教學,要用宗教的教育。我在澳洲,我給澳洲出了一個點子,我們做澳洲宗教團結。因為我離開那裡太久了,離開就沒人做,我在澳洲是有聯繫,離開的時候就沒有人接著幹。我就想,希望每個宗教提出一個《弟子規》,《弟子規》是我們中國傳統,儒家代表中國傳統,童蒙養正的基礎教育。我們希望每個宗教,就是他這個宗教裡面的經典、他們的聖人怎樣教導他的信徒?教他什麼?教他怎麼生活,教他怎麼工作,教他怎麼處事待人接物。我說其他的我們都不要,我就要這個內容,你在經典裡面摘錄出來。我說文字不要多,文字不要超過一千五百字,條目不要超過一百條。澳洲大概有十個宗教,集合起來就有一千條,把它翻成各種不同的文字,我們這些各個宗教在一起開個會;現在這個會延遲到明年二月,到明年二月,我們在澳洲召開;大家看了,如果同意,通過了,我們就把它印成一個小冊子,《澳洲居民必讀》,這是宗教團結有了經典的依據。我們現在各地方宗教團結還沒有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好,有自己宗教的,像《弟子規》規矩基本東西在,也能看到其他宗教的,你全都學到了。我們儒就用《弟子規》,道就用《感應篇》,佛就用《十善業道》。《十善業道》比較長一點,我們做一個節本,我把它節錄了,節錄出來之後,不超過六百字,佛教提出這個就行了。他們也很認真在做,將來有這麼一個小冊子,這個好,簡單明瞭,現在人不能搞太複雜,複雜,大家不能接受。
經常不斷的互相訪問,辦活動都參與。像我在新加坡,印度教辦活動,我都參與;基督教辦活動,我也參與,大的活動我們都參與,在一起。我們佛教辦活動的時候,他們也來,不但他們領導人會來,他們信徒也來了。每年我們有一個大型的溫馨晚宴,幾千人,最多的時候到八千人,這麼一個晚宴。晚宴是每個宗教代表都參加,每個宗教裡面有孤兒院、老人院的人,我們都請來,在一起過年,請政府領導人做貴賓,為我們致詞祝福,我們請總理,前任納丹總統。這宗教團結成一家人了,對於社會安定有很大的好處,真正做出了貢獻,所以新加坡政府非常歡迎。如果像這樣的活動,每一年全世界的宗教團結起來,能夠在聯合國,用它的大會堂來辦這種活動,多有意義!一年一次。
另外就是族群的團結,只要把宗教團結起來、族群團結起來,天下就太平了。這裡頭最重要的是教育,族群裡面倫理道德的教育,宗教裡面,每個宗教都有教學。向上提升,那是少數人的事情,普及大眾這是必須要做的。安定社會、促進和平是要普及教育,要淺顯的,不需要那些高深的,高深的講到哲學、科學,那是少數人。如果要想社會達到長治久安,那就必須辦大學。終極的目標,我想辦大學,宗教大學、多元文化大學,多元文化大學是團結族群的,宗教大學是團結宗教的。這個要是做成功之後,就取代中國過去的度牒,以後要出家,任何人在宗教裡面出家,都必須宗教大學畢業,你才有資格出家,這個素質就提升起來了,不是隨便可以出家的。連宗教裡面所有這些工作人員、職員,也都需要宗教大學畢業。宗教大學裡面有一個學院就是管理學院,各個宗教怎麼樣管理,執事就是管理學院畢業出來的;能夠講經教學,那就是各個科系的。你要這樣培養人才,世界會永遠和平,是好事情。這些話我在巴黎教科文組織都說過。如果明年我們有這個緣分到紐約聯合國辦一次大活動,我就會把這些統統做報告。今年是十月,馬尼拉,也就是中宗和,你寫一份講稿,就是我剛才提的這些事。「宗教團結,世界才有和平;辦班教學,社會才會安定」,就用這個題目。除這個方法之外,是沒有第二個辦法。
任何宗教教人,頭一個就是謙卑。傲慢麻煩,傲慢是習氣,這從前老師給我們講得很多。你不要以為你自己沒傲慢,你的傲慢,你自己不知道,與生俱來的煩惱,它不是你這一世學的。中國《禮記》一開頭,你就看到「傲不可長」。儒,它是世間法,它不是出世間法,它說你的傲慢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不要再增長;佛法不行,佛法是教你開悟的、明心見性的,你有傲慢的習氣,障礙你見性,這個東西麻煩,障礙你開悟。所以佛家對傲慢是要斷,六個根本煩惱,貪、瞋、痴、慢、疑,疑就是對聖教的懷疑,不是說別的,對古聖先賢的會有懷疑。最後一個,惡見,所有一切錯誤的見解,這都是障礙,所以這個東西要斷。這是一大類煩惱,煩惱障。
另外一種障礙就是知識,現在人知識很好,知識是不錯,知識不是智慧,知識只能辦小事,不能辦大事。今天世界的和諧安定這個事情,知識辦不了,辦這個事情要靠智慧。現在我們曉得智慧跟知識的差別,在現在這個時代,我們就能夠辨別得很清楚。現在大學裡面學的是知識,不是智慧。我在倫敦大學講過,在劍橋大學也講過,佛學跟學佛,佛學是知識,學佛是智慧,不一樣。現在特別麻煩的是,大家把根本的教育疏忽了,那你怎麼學都不能成功,都是屬於知識的層面,而不是智慧。智慧必須要從扎根做起,從《弟子規》、從《感應篇》、從《十善業》裡面能夠建立智慧。那是什麼?那是戒,這全部都是戒律,有規矩。我們家族裡面的家規、規矩,守規矩,人心才能夠定下來,定才能生慧,智慧才能夠發顯,你心不清淨,哪來的智慧!你所學的都是知識,學佛也是知識,佛學常識,不管用!你這才曉得扎根教育多重要。這個教育,我們湯池搞這個,普遍上很多人懷疑,這個東西有用嗎?連我都懷疑,你搞這個東西,你搞這個東西有用嗎?連高部長到我們那邊參觀都抱著懷疑,怎麼會搞這個東西?這小孩的!這個管用嗎?到那邊去參觀一個星期之後,他終於明白了,他跟我們范書記講,湯池經驗可以救中國。
所以說普及,安定和平,就是人民他懂得,懂得什麼?懂得人與人的關係,人與人的關係是倫理教育;懂得道德,道德是應該怎樣做人,怎麼樣生活,怎麼樣工作,怎麼樣做人,這是基本常識,懂得這個,這道德教育。道教教人是因果教育,善有善果,惡有惡報,你懂得業因果報,你就不敢做壞事,這就天下祥和了!社會就安定。所以不必要什麼高深的東西,高深的,那是少數人,他們向上提升,絕大多數的就是要這個東西。現在這種教育沒有了,所以才造成社會混亂。要拯救社會危機不是那種高深的東西,就是要淺顯的東西,它能產生很大的效果;高深,那是少數人,少數人幫他提升。所以教育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辦教育不難,有錢就可以辦,老師到哪找?這是個大問題!我從倫敦回來之後,我跟茂森、跟幾個同學就在討論這個問題,這怎麼辦?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一流的、大師級的教授,缺少這個。所以倫敦回來之後,我一心一意就想到湯池趕快交掉,我們找十個志同道合的,我們把自己提升,大家在一塊學習,用古人的方法,所謂是「十載寒窗,一舉成名」。我們關起門來讀十年書,不需要老師教,大家在一起學習,十年不出門,每個人學一樣,就是一門深入,搞十年,就世界第一。
麥大維教授就在此地,到這個地方來跟我談,他希望我到劍橋,劍橋大學的招牌,要我去辦個學院,教大乘佛學。這很難得,我很感激他瞧得起我。劍橋大學在全世界排名第三。我當時跟他說:你們學校的制度,你們學校的框架一給我,我說我一籌莫展,我什麼都做不出來。我說除非你們學校希望我去辦個學院,我也樂意去,我怎樣招生,怎麼教學,學什麼,你們一概不要管,等到我學生畢業的時候,你發文憑就好。我說如果你同意我這樣做,我就去,我一定會去。他說你怎麼招生?我說我不一定要招大學畢業生。他就覺得很奇怪,研究所怎麼不招大學畢業生?我說我招生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他有德行,也就是說,我們儒釋道三個根他做好了,他百分之百做到了,他有德行,這第一個條件;第二個條件是他有能力讀文言文,小學沒有畢業沒有關係,只要有能力讀文言文就可以了,我說這是我招生條件。
教什麼?一個人只能學一門。你有這個根,有這個德行的根,譬如學《論語》,麥大維是漢學家,《論語》他熟透了,我說學《論語》,我的教學方法是指定一些古人的著書,讓他自己去看。每天給我提出報告半個小時,就是平均一天半個小時,可能是兩天做一個小時報告,或者是四天做兩個小時報告。我們十個人,每天都在上課,每個人學一樣東西,不同的科目,都是專攻,一門深入。一門深入,也可以聽別人的東西,儒釋道三家都可以學,選一樣,就一樣學十年。他就感到奇怪,我說譬如《論語》,一天做半個小時報告,大概四個月從頭到尾就講完了。他說講完怎麼辦?第二遍,第二遍講完,第三遍。我說一年三遍,十年三十遍,遍遍不同,遍遍有悟處。他教一門東西,他的心是定的,定開慧,所以他有悟處。十年之後,我想一般大概三年,三、四年,他就得定,佛法講得三昧,七、八年他就開智慧了,不一樣。
不像現在的學校,現在它課程很雜、很多,開不了智慧,他所學的是皮毛知識,這個不相同。我跟他講,他也能理解。我說將來十個人就是十個大師,我說我們上課講學,我們用網際網路對全世界播放,現在可以做得到。從前是獨善其身,兼善天下,獨善其身就不能兼善天下,現在我們獨善其身,同時可以兼善天下。我用網路播出去,全世界都看到了,我們這雖然沒有文憑,也沒有什麼學校,也不掛什麼研究所,我們的實力在這個地方,讓全世界的人能看到。十年之後,我們肯定相信有名的大學都會送博士學位出來,他覺得光榮,我們學校的博士,都爭著請你去教書,因為你的實力確實超過任何一個人。他們學得雜,他不專,你十年攻一門,你就超越了。你十年學十門,平平的;你十年學一門,這一門東西就是世界第一。用這個來培養人才。
聖賢是培養出來的,怎麼培養?就是這個辦法培養出來的,所以你要提供他安定的環境,讓他沒有憂慮,沒有牽掛,一心讀書。他把他自己修學的心得提出來跟大家研究討論,個人專攻一門,這就是古時候師承的方法。我們自己學這一點東西,也是老師這麼教的。我跟李老師學經教,李老師只教一門,同時教兩門,你不行,你沒有這個條件,只能學一門。一門學好了,這個好不是自己的標準,他承認,他承認可以了,你才可以學第二門。所以我在台中十年,只學了五門功課,那五門功課在普通佛學院,一個學期學完,半年就學完了,我們要在那裡搞十年。
這五門東西,說起來你們都感覺到好笑,太小了。《阿難問事佛吉凶經》,四張紙;《阿彌陀經》,第二部;第三部《普賢行願品》,稍微多一點;第四部是《金剛經》,五千字;第五部學了一個大經,《大佛頂首楞嚴經》。我在台中十年。所以老師教的是,你要真的專,你真的通達了,一經通,一切經通。確實,我的基礎就這幾樣,《華嚴》沒學過,《法華》沒學過,很多經論沒學過,但是我統統都能講,都沒有障礙。所以不需要學很多,一經通,一切經通,最重要是你要開智慧,智慧一開,不但出世間法你通,世間法也通。像很多學科沒學到,你一說,我都知道;你遇到困難,有的時候我給你點一點,你還通了,奇怪了。
所以東方學術跟西方不一樣,西方是知識,我跟麥大維教授講,你們現在學校教的是知識,不是智慧。佛法是因戒得定,因定開慧,這些你都懂,講的時候你都知道,但是真正的意思你沒有明瞭,你要是真正明瞭意思,你會走這個路子,你就不會走偏差了。你會講,你也曉得,你沒有真懂,聽說而已。你真懂的時候,戒,戒就是根本教育、基礎教育、道德的教育,你真懂時你真幹,人有德行,這是聖人。一門是修清淨心,東西太多就雜了,一門深入,你天天就想這個問題,揣摩這個問題,所以他就開悟。這是宗門裡面常講,小疑有小悟,大疑有大悟,積小悟成大悟,積大悟就徹悟,就這麼個道理。所以佛法簡單,中國大學問叫《易經》,「易」,容易,不難,難的就把你帶到漩渦裡面去了,那是知識,永遠不能開悟。所以我們看西方科學技術再發達,不能解決問題,宇宙從哪裡來的?不能解決;生命從哪裡來的?不能解決;生死更不能解決。什麼原因?他沒有把妄想分別執著放下,他放下,問題解決了。用精密的儀器、用電腦,都沒有離開妄想分別執著,妄想分別,這是障礙,它障智慧。這些我們不可以不知道,知道之後,我們就曉得,哪個路子是對的,哪種方法是有效的。
現在我們也有這個機緣,有這個機緣一定要抓住。我的考慮,第一個是在自己國家,在自己祖國做;如果自己國家真的有障礙,沒辦法做,我們再選擇到別的國家。別的國家,現在我們能夠做的,毫無障礙的,澳洲沒有問題,實際上,美國也沒有問題,那是個學術思想很自由的地區。在南洋,我們的關係都非常好,在泰國也可以,在馬來西亞,這些國家都可以做。我們多看看、多觀察,哪個地方緣殊勝,我們就可以在那裡做。不要太大,小小的道場,十個志同道合的,我們生活在一起,結伴十年,十年不下山。護持、護法,就是幫助我們的工作人員頂多二十個人,三十個人的小道場,維持很容易。
在現前,我們就想到養老育幼,這是中國傳統家的功能,三大功能的兩種,太重要了。我們看到老人可憐,老人走的時候,心裡面有怨氣、有不平,死了之後墮三惡道,這個學佛的人清楚。如果晚年能過得很幸福、很快樂,他來生人天,等於說是把他從三惡道真正拉到人天,這個大功德!所以這個事情要做。小孩的教育,我們現在全世界教育都犯了同樣的錯誤,就是雜亂,把學生的頭腦都攪糊塗了。所以我們就想到換一種方法,同樣的,政府規定的這些課程,我全部把你教完,但是我們教的方法、排課不一樣,我排課專,還是中國古老老祖宗的教訓,「教之道,貴以專」,我就是一門。譬如小學六年級,六個年級學的語文,我一年學完,我這一年只有語文,其他的課沒有;第二年數學,六年的數學,我一年把它教完。我就用這個方法來教。教出來之後,學生頭腦清楚、專注,他的成績肯定比現在這種方法優良。這個試驗成功了,推廣的時候,可能全國學校排課就改正過來了,這是大功德!中國一改,全世界都改了,他才曉得這個方法好。
同樣的課程不可以交叉並排,譬如上午學主科,下午是娛樂的,那個沒有關係,學點中國人講的琴棋書畫,這是生活的藝術,你說那個學生多快樂!主要功課就是一門,上午語文,每天上午上三個小時,六年的課程一年完成,保證他一年寫出的文章,現在大學生寫不出來。這個我看到了,我以前還有清朝末年、民國初年小學生的模範作文,文言文寫的,以前我有十幾本,搬家搬來搬去都丟掉,現在剩兩本,放在圖文巴。確實,現在大學文學院的學生不但寫不出來,看都看不懂,他還要查字典。小學生,十一、二歲,就有那麼好的成績,為什麼?沒有別的,就是把你現在的語文,譬如十二年的語文,小學、中學十二年的,一年教會,所以他一年之後,他就有那麼好的成績。語文是所有學科的基礎,這個要先教。你十二年的數學,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中三年級,十二年數學,一年完成。所以沒有別的,課程一樣,就是改變教學方法,這裡面省很多事情,可以把倫理道德灌輸進去,再加上這種教育。這個試驗成功了就能推廣,你就救了整個世界的這些年輕的學子,你救了他們,你說,這個多有意義!
我這兩樁事情就請陸克林先生,我們第二次寫信給陸克文,他轉達去。陸克林來告訴,他說總理非常歡喜,所以我們打算十月我們見面,我們就談這個問題,他希望我們做試驗點。所以我們就打算在圖文巴建立一個老人樂園,建立一個實驗學校。實驗學校,看看是辦九年的,還是辦十二年,辦十二年就辦到高中,他畢業就可以考大學,辦這麼一個學校。學生不要多,幾十個學生,一、二百個學生就夠了,為什麼?做試驗,試驗成功了,由國家去推廣,這個很有意義。要附設一個醫療中心,這三個是配套,讓老人樂園跟學校在一起,老人天天看到小孩,他歡喜,天倫之樂;小孩天天尊敬老人,見到每個老人都會問好,都會鞠躬,這個有意義,就是生活教育,小孩學的《弟子規》管用,他將來對老人會孝順。
我們想做這個試驗,這一次我們來討論這個問題,決定之後,我們就在澳洲辦學。這個試驗成功了,陸克文肯定會推廣,在澳洲推廣,那就是澳洲對全世界做試驗。澳洲推廣,澳洲有小學、中學、大學都用這個方法來教學,就能推廣到全世界,世界和諧的根就紮下去了。所以還是教學為先,你不重視這個東西不行。十年下來,我們如果有這麼長的時間,十年下來,十年的修養,自己成就了,那是如果我們做這個事情。同時,我們這十個人也可以教,像在圖文巴,我們自己一個小院子,我們可以到學校上課,我們上課,我們就用專門學的這一門教他,來研究這個問題。這是大事業,我們這一生到這個人間來沒有白來,以這個功德迴向求生淨土,肯定往生。
時間差不多了,好,我們今天就談到此地。謝謝!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