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衝突恢復和平—談重振倫理道德教育 (共一集) 2005/10/28 香港佛陀教育協會 檔名:21-282-0001
淨空老法師:大家請坐。
陳曉旭居士:尊敬的淨空老法師,尊敬的各位法師、大德、同修、學長們,大家晚上好。非常榮幸,我們今天能夠在此地相聚,我是一名佛弟子,我叫陳曉旭,也是師父的學生。這位是我們國家非常著名的一位文化學者,也是鳳凰衛視的主持人,王魯湘先生。
王魯湘先生:大家晚上好。
陳曉旭居士:我們這次是從千里而外的北京趕來,帶來了一些企業家和同修們,對當今一些社會問題,非常關注的一些問題,來請我們尊敬的導師,淨空老法師,為我們做解答。希望師父的開示能夠指導我們的思想和行為有一個正確的方向。下面我們就請王先生開始進入正式的訪談內容。
王魯湘先生:淨空老法師,晚上好,各位晚上好。今天有幸在這個地方,親聆淨空老法師的開示和教誨,我想我們大家一定會得到很多的助益。我想今天就帶著大家關注的一些問題來請教淨空老法師,請老法師給我們開示。最近有一位世紀老人去世了,這位世紀老人就是我們二十世紀著名的文學巨匠,巴金先生。大家知道巴金先生最有名的作品,叫做《家》、《春》、《秋》,尤其其中的《家》這部小說,可以說是二十世紀最有影響的一部小說。很多很多我們過去的前輩,我們的父親,甚至我們爺爺這一輩的人,當年輕的時候都是讀了巴金先生的《家》這部書,然後開始走向他們的另一個人生之路。
巴金老先生的《家》,其實是通過對中國一個傳統大家庭中間,各種非常複雜的關係的一個思考。然後它裡頭提出了對中國傳統建構在家庭之上的這樣一種社會秩序,包括一些倫常道德的東西,他提出了很大膽的一種思考,甚至是一種批評和批判,當時是代表了五四新文化運動的一些很新銳的思潮。但是我們知道,我們中國整個傳統的一個社會,其實是建立在家庭之上的。我們說家國天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是在國之前的,家國、家國。五四新文化運動導致了傳統建立在家庭之上的這種倫理道德,這樣的一種崩潰。巴金先生的《家》,其實是客觀的紀錄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發生在中國的一個歷史事件,一個歷史時期出現了這麼個現象。
還有一個現象,就是現在韓國的電視劇,在我們中國熱絡可以說是席捲大陸,三代同堂一起看韓劇,形成中國現在電視接受的一個很熱的現象。我經常在想,我們中國人這麼熱愛看韓劇,以前是有日本劇、有港劇,我們中國自己也拍過歷史古裝戲和現代戲。但是現在大家一起看韓劇。在韓劇中間大家到底都在欣賞什麼東西?我突然有一天悟到,就在韓劇中間,我們中國人在看一個我們差不多已經忘記了有一百年的中國傳統的家庭倫理。因為在韓國的電視劇中間,發生在家庭裡頭的事情,甚至發生在公司裡頭的事情,其實都讓我們想起中國傳統儒家社會那樣的一個結構,包括家庭的結構。所以大家在這中間尋找一種我們自己已經差不多把它遺忘了一百年,這樣一個過去的一種傳統。像這樣一個現象,老法師,您是怎麼來認識這個現象的?
淨空老法師:最近我在澳洲,南昆大的校長請我吃飯,有幾位教授作陪。當中有一位教授是主管教學課務的,相當於我們中國的大學教務長,他告訴我們一樁事情。他說在二十世紀初期,也就是抗戰之前,歐洲有些學者談到世界四大古文明,三個都消失了,唯獨中國還存在。到底是什麼原因?討論的結論,他說可能是中國重視家庭教育的關係。當時我聽了之後,我說這個結論是正確的,我完全肯定它。
中國人最懂得教育,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民族沒有像中國注意教育的,而且中國對於「教育」這兩個字的含義講得很清楚。什麼叫教?你看中國篆字的寫法,它是個會意,篆字寫法這是兩個乂,那一個乂是老人教小孩,我這樣畫,你也畫一劃,我這麼畫一劃,你也畫一劃,這個意思就是上行下效。教就是上行下效,所以它底下有個子字,像個小朋友,這邊就是大人,手上拿著一個小樹枝敲敲你,讓你覺悟,它是取這個意思。「育」的意思是救失長善,你有過失,我要幫助你,來救你,幫助你增長善心、善行,這是育,所以它這個意思很正確。
中國在歷史上,教學最被普遍認同的這是孔孟代表。孔孟,孔子說得很好,「一生述而不作」。所以現在人講求創造,我們中國古人不敢創造,都是承前啟後,都是述而不作。孔子最佩服的,連孟子也是一樣,堯舜。堯舜距離孔子那個時代差不多是二千年,這樣就是推到四千五百年。堯舜也是聖人,也是述而不作,都那麼樣謙虛,所以我們相信中國倫理道德的教育起源很早,至少是在五千年,推到五千年。
王魯湘先生:所以我們說中華文明五千年。
淨空老法師:五千年,這是一點都不錯。所以五千年我們老祖宗就把教育這樁事情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教教什麼?我們在文字記載的時候是堯舜,堯舜任命契做司徒,那就是現在講的教育部長,就是主管這樁事情,教什麼?教倫理。實在中心的東西「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所以我們常常講,現在講「親信」,親信是有來源的,你看上面這個倫,五倫,五倫是道,所謂道就是天然的結合,它不是人為的,自自然然的。你隨順這個自然這叫德。所以那個親,第一個是親,父子有親,最後一個朋友有信,你看親信,親信就把五倫全包括在其中
王魯湘先生:中間的三個都包括了。
淨空老法師:都包括了,字義非常有意思。教育的功能是什麼?第一個功能是父子有親,親愛,這天性。從什麼地方能看到?我前年到日本岡山開會的時候,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一個和平會議,我去參加。跟著我有一班同修,都是跟著我、照顧我。當中有一個女同修她帶了她四個月大的小孩,四個月的嬰兒,推著車也跟著我走。我走的時候我就讓大家,我說你們來看,你們來看小孩,你看他對他母親的愛,母親對待小孩的愛,你從這地方看到父子有親。這種親愛怎樣能保持一生不會變質?這要靠教育,你要沒有教育會變化,現在變得這個問題太嚴重了,這是教育第一個功能。第二個功能,親愛怎樣把它擴大,你愛兄弟,你愛家族,你愛社會、愛國家、愛人類、愛世界,把愛擴大。所以中國傳統教育就是以這個愛為中心
王魯湘先生:叫推愛。
淨空老法師:對,把它推展。所以中國這個民族,你看五千年來和平的民族。所以現在一般人,外國不懂得中國歷史,不但外國人不懂,現在中國人自己也不懂,這是個危機。中國五千年歷史當中,從來沒有侵略過別人。什麼原因?愛的教育,愛人哪裡會去害人?不可能。
王魯湘先生:像今年正好是鄭和下西洋六百週年,那我們全世界,特別是鄭和過去下西洋,一路上這些國家都在紀念他。
淨空老法師:對,紀念他。我去參觀,一路上都是很多地方都有鄭和廟,當地人就是紀念他的。所以你看鄭和下西洋,那是中國國力很強的時候,帶的是大的艦隊。
王魯湘先生:聯合艦隊。
淨空老法師:聯合艦隊,我去看那個展覽才曉得鄭和那個寶船,這裡可以看到中國科學技術,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王魯湘先生:據說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四十四丈。
淨空老法師:對,有。它是什麼?那個比例它用太和殿,剛剛好兩個太和殿那麼長,兩個太和殿那麼長像航空母艦。它是用木頭做的,用風力來推動的,我看了之後都非常驚訝。再看看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那個小船跟它一比,那太小了,小船。所以這樣一看,中國過去這種造船技術那確實世界一流。所以,他下西洋帶著二萬八千人走那麼多個國家、那麼多地區,從來沒有搞殖民地,從來沒有侵犯人家一分一毫一寸的土地。當地土人進貢送的那些禮物,鄭和帶去的禮物回送給他都是加倍
王魯湘先生:薄來厚往。
淨空老法師:對,這統統是中國傳統教育的效果,你從這邊看。如果國際上真正了解中國教育文化,那對中國就會產生愛心,不會懷疑。當然我們這個教育從清朝亡國之後,軍閥割據,這社會不安定。但是那個時候農村裡還有,我住在鄉村,還接受到這個教育,大概就是十歲以前,十歲以後就逃難了。日本人發動侵略中國戰爭,把中國社會整個打亂,所以年輕小孩都逃難。
王魯湘先生:家不家,國不國。
淨空老法師:對,是。所以這樣一來,一直到現在我們這個教育不能恢復。真正中斷,在我記憶當中應該是七十年,中斷了七十年。七十年不是長時間,但是也不短,現在要恢復還行;如果再隔個十年、二十年就不容易恢復。
王魯湘先生:再隔個十年、二十年都四代人了。
淨空老法師:是,都不能恢復了,很困難了。所以我說挽救中國傳統文化,現在是最後的一個時期,這個時期不能失掉,一定要認真努力。可是我們在中國這些年來,推動兒童讀經教育,提倡倫理道德這個迴響非常好。不但是老人能接受,很多年輕人都能接受,這是讓我們感覺得中國還是有前途,中國還是有希望。中國能夠強大起來之後,會帶給全世界的和平。所以這也真正應了英國湯恩比博士在七0年代講的話,「解決二十一世紀社會問題,只有中國孔孟學說跟大乘佛法」,西方人對這個真有研究。我到歐洲去之後發現,歐洲人對於中國東西研究很認真,跟美國不一樣、其他地區不相同,很認真在研究、在學習。
可是我就很多志同道合朋友在一塊,我說湯恩比說的這個話,你們覺得有沒有問題?大家互相看看,都不敢講話。我說你們想想,我們中國現在學大乘的,現在學大乘這麼多,大乘能救社會嗎?儒家念儒書,儒學的組織都很多,儒能救得了嗎?如果連中國都救不了,還能救世界嗎?我這麼一問,大家就覺得很嚴肅了。湯恩比說的話沒錯,但是中國文化從疏忽到中斷這麼久了,你要是講到儒,人家一定說四書、五經、十三經,那是花果很好看;講到佛法一定是大乘經論,我們盆裡面栽的花,那根死的,救不了。為什麼我說湯恩比的話是對的?因為你要找儒的根。儒的根在哪裡?佛的根在哪裡?儒的根就在家教,佛的根也在家教。釋迦牟尼佛當年,佛法是向四面八方去弘揚,沒有多久的時間都衰了,甚至於沒有了,唯獨在中國生根、茁壯、開花、結果,比印度還殊勝。什麼道理?就好像植物一樣,移到這個地方,這水土很適合它,這水土就是家庭教育。
家庭教育裡頭最重要的孝道,佛法是師道,師道一定建立在孝道的基礎上。你看佛教我們,我們接受佛陀最高的指導原則就是淨業三福,這是總的指導原則。第一句「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我說這句你能不能做到?《弟子規》就是講孝親尊師,那十善業就是講慈心、十善。所以佛法的基礎是建立在儒的基礎上,沒有儒的這個孝親尊師,佛法在這裡就沒有根。所以佛法到中國來,中國這塊水土太適合它了,這個基礎太好了,它在那裡發揚光大。所以我們今天,湯恩比的話我肯定它,但是我們從哪裡做起?儒要從《弟子規》做起,《弟子規》是中國自古以來家教的集大成。
王魯湘先生:《弟子規》,我這手裡頭正好有一本《弟子規》。
淨空老法師:家教的集大成。
王魯湘先生:這裡還有《弟子規》和《三字經》、《孝經》的合集。說到這個,剛才老法師說到教育,說到佛教來到中國以後之所以能夠立根,就是因為先前我們有儒家聖賢打了一個很好的底子。同時中國又是一個以家庭為社會基本結構,一個這樣的社會結構。老法師也曾經一再說過,佛教是一種教育,而且您把所有的教育進行一個歸類,歸類為四種教育,一個是家庭教育,一個是學校教育,還有一個是社會教育,最後一個是宗教教育。我想請老法師給我們開示,就是為什麼您覺得所有的教育歸納起來就是這四種教育,而不是三種教育或是五種教育?為什麼要是這樣一個順序?
淨空老法師:學佛,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接受學校教育的關係,認為佛教是迷信,認為宗教都是迷信,特別是佛教,所以一點好感都沒有。
王魯湘先生:不僅是迷信而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淨空老法師:不錯,一點好感都沒有。以後在台灣,剛到台灣那個時候很想學哲學,所以我就找到方先生,方先生桐城人,同鄉。
王魯湘先生:就是方東美先生?
淨空老法師:對,同鄉,找到他。找到他的時候,他非常難得,他是看到我這樣好學,就把我讓在家裡頭教,沒到學校裡頭聽課。他告訴我:你到學校會很失望,現在學校,先生不像先生,學生不像學生,你到那裡去學不到東西。我那個時候聽到這個話,認為方老師拒絕,所以心裡很難過,當然表情很沮喪。最後他就告訴我,他說這樣好了,每個星期天你到我家裡來,我給你上兩個小時課。這是我們連作夢都不敢想,想不到的事情,所以說他對於年輕人的確很愛護。給我講的時候,我們沒有書本,就像這樣談話一樣。他是學康德哲學,從西方哲學,然後講到中國,中國以後就講到印度,最後一個單元佛經哲學。我說佛經這是迷信。他說你不曉得,佛經哲學是全世界哲學裡頭最高峰的東西,學佛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我就被他這兩句話念頭轉過來,他告訴我佛教你不用到寺廟,你到寺廟找不到,我說在哪裡?在經書。所以以後我逛寺廟就是找經書,他說真正的佛教在經典裡頭。
王魯湘先生:經書裡頭就有佛教。
淨空老法師:對,在裡頭。我那時候看經書,看得也是愈看有一點味道,看進去了。也是時間不長就認識章嘉大師,章嘉大師指導我三年,那是個專家,他是四大喇嘛之一。
王魯湘先生:四大喇嘛。
淨空老法師:對,他告訴我,教我讀的書,頭一部讀的,就跟現在一般指導的不一樣,他叫我讀《釋迦譜》、《釋迦方誌》,讀這兩本書。當時沒有單行本,外頭買不到,《大藏經》裡頭有,我們從《大藏經》去抄出來。《釋迦譜》四卷,《釋迦方誌》一卷,就是釋迦牟尼佛的傳記,唐朝時候人寫的。他說你學佛,你要對釋迦牟尼佛認識。這個教學高明!你一看到釋迦牟尼佛一生的事跡,那我們就不能不佩服了。
王魯湘先生:樹立一個人格典範。
淨空老法師:你看現在一般人爭權奪利,釋迦牟尼佛是王子,捨棄了王位。那經典上記載,年輕的時候武藝高強,做將軍、做統帥,統統捨棄,跑去搞這個東西,這是什麼東西?社會教育,這是社會教育。所以那時候我們想他為什麼這麼做法?他是個悲心,想拯救世人,這拯救世人目標是希望一切眾生能夠離苦得樂。苦從哪裡來的?苦是迷惑,你所作所為做錯了。
王魯湘先生:執迷不悟。
淨空老法師:執迷不悟,你才產生有苦的果報。樂從哪裡來?樂從覺悟,所以他教育的目標,總的目標,就是幫助一切人覺悟,破迷開悟;果報,那是你只要開悟自然就離苦得樂。所以重視在這一句,幫助一切眾生破迷開悟,這個工作政治做不到,武力也做不到,連現在是科學、技術、工商都做不到。所以他給我們的示現,他是十九歲就是有這麼一個動機,那他就好學。孔子是十五歲有志於學,我相信釋迦牟尼佛也差不多;三十而立,他們兩個人相同,夫子也是三十而立,釋迦牟尼佛也是三十成就,可是他成就之後他就是講學、就教化。
王魯湘先生:講了四十九年。
淨空老法師:講了四十九年,所以他了不起!你看他四十九年,接受他教訓的人太多了,真正有成就的人,夫子有七十二賢,我們今天在經書一展開,一千二百五十五人,那當然他時間長。在世界上任何搞教育的,沒有釋迦牟尼佛搞得這麼長,搞得這麼徹底,這麼樣究竟,因為什麼?他不但是言教,他身教,他自己全都做到才講給人聽,所以他講得透徹,人家心服口服。我們用今天的眼光來看他,釋迦牟尼佛是一個多元文化社會教育家,我們今天是用這個定位。那他的身分,他是一個多元文化社會教育的義務工作者。
王魯湘先生:義工。
淨空老法師:對,他不收人錢。你看,上自國王大臣,下至販夫走卒有教無類,不分國家。在經典上看不分宗教,不分族群,只要你來,他都非常認真,有耐心的來教你,我們從這個地方對釋迦牟尼佛認識了,所以他不是神。到以後,佛什麼意思?我們才搞懂了,佛家裡面講佛、菩薩、羅漢,原來是現在所講的學位。
王魯湘先生:對,博士、碩士、學士。
淨空老法師:對,羅漢是學士,菩薩是碩士,佛是博士,是學位的名稱。所以佛說一切眾生都能成佛,一樣都可以拿到這個學位。一切眾生總不能各個做國王,那不可以的,所以它是學位。我們才搞清楚、搞明白了,那我們的學習就不會有偏差,所以老師指導非常非常重要。我很感謝老師,你到我這邊看,我都供養著章嘉大師、方東美先生,我都念念不忘。這你在其他地方,我們看到許許多多老和尚指導人,不是這個指導法,那讓你真的是摸不到頭緒,你從哪裡學?摸不到。所以先要認識老師,對老師真正起了尊敬心,你再學習他,你向他學習那就沒錯。真正做到犧牲奉獻,名利,這自私自利、名聞利養、五欲六塵享受,貪瞋痴慢統統放下,得大自在。你真正智慧才出來,你自己享受那就是人生最高的享受。你看教學,那就是《論語》裡面講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真樂!
王魯湘先生:所以一個人其實一生都是在學習,一直都在的學習。「三人行,必有我師」,說到學習跟教育,老法師說了四種教育,這四種教育中間,家庭教育是根,是一切教育的根本。因為小孩子,一個BABY一出生,他就是首先是在一個家庭裡頭,他不會是在別的地方。但是我這裡有一個迷惑,請老法師給我開示。就是我們過去的家庭,在農業傳統中的,農業社會裡頭他是個大家庭,第一個相對的大家都是務農的,大家在一個村子裡頭,不怎麼流動,它相對是穩定。第二個,因為那個時候也沒有計畫生育,一個家庭一定是一個多子女的家庭,多個多子女的家庭又形成一個家族,然後再形成甚至是一個村子,都是一個族。
淨空老法師:對,就是一家,不錯。
王魯湘先生:這樣後來就是,一個人出生在這樣一個中國傳統家庭裡頭,他自自然然的,就是剛才您說的,五倫這種關係他是自然的就有了。因為那個結構,正是我們所謂的一個正常的金字塔的結構。但是現在我們知道我們中國,特別是中國的大陸,很多情況發生變化了,第一個很多農村思想破產了,大部分的人已經流入到城市裡頭去。再一個就是有計畫生育,我們過去的那種大家庭結構沒有了,現在都是在城市裡頭,我們叫做原子家庭,或者叫做原子核家庭。就是一個孩子,然後對父母,然後再對祖父、祖母、外公、外婆,結構倒過來,是個倒金字塔結構。現在這樣的一個結構中間,一個孩子出生在家庭裡頭,他怎麼去建立起這樣一種自自然然的倫理關係,然後家庭教育怎麼進行?
陳曉旭居士:他怎麼做到孝?然後他沒有兄弟姐妹,他怎麼做到悌?
王魯湘先生:他怎麼知道悌?
淨空老法師:對,現在就是我們也看到,不但是在中國,在國外也是一樣的。現在中國都是向外國學習,外國當然有它的長處,也有它的缺點。像家庭組織,那這是外國不如中國。我在美國住十五年,美國人就非常羨慕中國人,因為中國人三代同堂。小孩子在美國讀書工作,以後在這邊結婚,生了小孩,就把母親接去照顧家、照顧小孩,所以外國人看到,你們祖母,你是三代同堂,非常羨慕。所以這是什麼?這叫人性,這叫本性。他雖然是沒有這個制度,小孩到十六歲離開家庭也許永遠不能見面,年節的時候寄一個明信片就高興得不得了,他還沒有把我忘記。這是他們沒有倫理道德的觀念,但是天性有,看到別人他很羨慕,他很讚歎。凡是天性就是屬於道,隨順天性就是德,所以道德並不是很玄的,並不是很難懂的。
現在在目前狀況要談到教育,你要想到從前,從前這個社會它怎麼教法?從什麼時候教?一般大概是小孩出生三、四天就開始教。怎麼教法?所以《弟子規》不是教材,不是教小孩的,《弟子規》是父母生活的規範,在小孩面前就要這樣做法。他會看、他會聽,雖然他不會說話,他不會走路。你想從眼睛睜開會看、會聽,他就看到完全是正面的,完全是善良的,這樣讓他看到三歲、四歲,那個根就紮下去,這個根下去了。所以中國諺語講「三歲看八十,七歲看終身」,七歲沒有上學,就是你的家庭教育就能看到你的終身。你終身的時候,家庭裡面的興衰、存亡都看到了,那個根紮得深一定興,家和萬事興。所以教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教,不是從學校,學校來不及。
王魯湘先生:我有一些年輕的同事,他們現在都結了婚好多年了,現在他們有心準備想要孩子,他們就來向我請教,因為我是已經有個孩子的人。我就向他們提一個問題,我說你有沒有做好一個這樣的準備,把一切工作都丟掉,在孩子三歲之內你不離開孩子,讓孩子二十四小時都跟著你。你如果說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你還是想我生了個孩子,把孩子交給父母,然後我就去美國留學,或者我到北京,到別的大城市裡頭去找個好的工作。等到孩子長大了,然後我再回來,把他作為我的孩子,再要重新負起父母的責任。我說假如你這麼想,你就趁早先不要。因為我說一個孩子,其實你別看他三、四歲好像他不懂事,而且人對三歲之內的事情也沒有記憶,其實不是這樣的。人三歲之內所有的記憶,都深深的埋在潛意識裡頭,而且孩子和父母之間那種親情、那種關係是在三歲之內建立的,三歲以後已經建立不起來了。
淨空老法師:不錯,正確。
陳曉旭居士:但是現在我的好多朋友,他們三歲之前就交給保姆,或者是自己家中的老人,然後到了四、五歲,或者說上學的年齡,就乾脆交給寄宿學校。雖然找的寄宿學校都是很貴、很好的,但是我覺得這個孩子這樣的完全交給別人,自己不負擔任何父母的責任,那您說這有什麼惡果?
淨空老法師:有,這就是倫理、孝悌忠信完全沒有。
陳曉旭居士:完全沒有親子的關係。
淨空老法師:沒有。
王魯湘先生:而且你看他們也做過這樣一個調查,就是在這一類型的家庭中間,剛才就是我們兩個說到的這種類型的家庭,就是三歲以前不管孩子,孩子和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這種關係,這種孩子得自閉症和孤獨症的比例特別多。
陳曉旭居士:對,而且性格會很暴力,然後不願意跟人接觸,非常、非常的不能融合。
淨空老法師:佛告訴我們人與人的關係四種緣,就是跟任何人,跟你的兒女、夫妻、兄弟姐妹、親戚朋友,都這四種關係;報恩的、報怨的、討債的、還債的。沒有這四種關係,你在一生當中,見面也不認識,陌生,決定有這四種關係。這四種關係前世所結的。這就是要講到,這就好像超乎現在一般教學,一般教學都現世,這個講到前世,它講前世。就是他來報恩的,他來還債的,這都是好兒女;如果他是報怨的,他是來討債,這是麻煩大!。
王魯湘先生:就是忤逆之子。
淨空老法師:對,所以教育的功能,能夠把這個化解,你報恩、還債的時候那就會更提升;那個報怨、討債能夠化解,這教學能紓解,都在小時候的親子關係這上紮的根。所以重視五倫裡頭,「夫婦有別」,我就講別是什麼?別是個別的任務。因為你男女結合,組成一個家庭,家庭裡最重要兩樁大事情,一個是生活,就這經濟,家庭經濟,一個出去謀生,照顧生活;另外一個就是後代,就是教學。所以這是有別,兩個人,一個人要專門負一個責任。所以從前母親負責教兒女,父親出去賺錢養家。
王魯湘先生:叫男主外,女主內。
淨空老法師:對,現代有些女子也出來,這沒有關係,女子出來做事情賺錢,先生在家就要教兒女。你總不能兩個人都出去,那你底下一代沒有了,你兩個人都想去賺錢,到社會上去工作,後代沒有了。
王魯湘先生:這最最基礎、根本的教育一旦失去以後,後面所謂的學校教育、一切教育都不行。
淨空老法師:都不行,都不行了。你看這學校教育,你要培養各方面的人才,他不會做人,他會做事,他會工作,他不會做人。不會做人什麼?在社會上就引起了許許多多的糾紛。現在我們常常聽說,公司老闆說員工不好管,學校的老師說學生不聽話,學生不受教,父母也是怨聲載道說兒女不聽話。原因是什麼?都是不懂嬰兒教育的重要性,疏忽了。而且現在最麻煩的事情,電視,你看小孩睜開眼睛學什麼?跟電視學,電視裡面是暴力、色情、殺盜淫妄,這糟了。所以現在其他的國家地區我都不太清楚,我在美國住了那麼多年我了解,美國的小學生一年級他就有使用電腦,電腦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他在吸收,父母不曉得:我這小孩很用功,晚上一、二點鐘他還在那裡。他不知道他看什麼。
所以青少年犯罪率這麼高,還是年年不斷上升,這麻煩大!我有一次看到這個報導,我特別到洛杉磯跑了一趟,在那個地方做了兩次電視訪問,談這些問題。第一次是大洛杉磯地區的檢察長,他管這個事情,另外一個是巴沙迪那的市長,還有一個是加州大學的校長,我們四個人在討論這些問題。我就問檢察長,我說雜誌上都有報導,我雜誌上看的是不是真的?他說是真的。我說現在有沒有方法能夠把它控制住?他說沒有辦法。我就告訴他,如果不能控制,犯罪率這樣大幅度性的上升,我說美國二十年、三十年會亡國。他說他們也意識到,但是沒有法子。
王魯湘先生:法師,您能不能給我們開示一下,在現代我們中國,就是我想美國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譬如就我們中國,特別就中國大陸這樣一個情況來看,在家庭教育中間,如何貫徹這種孝道的教育?
淨空老法師:這個事情,現在是這樣的,你教小孩,小孩不是從小教的就很困難,所以一定是從小。中國所以是重視教育,這了不起的一樁大事情,他能夠從小孩出生他就開始,在小孩面前一定是表現都是正面的,都是符合禮儀,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到外面去,不可以讓小孩看見。那是大家族,每個大人對小孩都要這樣照顧,所以他保護得很好。更深一層是胎教,那就更了不起了。懷孕的時候,我們看到周文王的母親,太任,懷孕的時候目不視惡事,這個惡的現象她不看;耳不聽淫聲,口不出傲言,就是說話都很柔和,影響她的胎兒。她這個胎兒懷的就是周文王,這是聖人。胎教,那就是更高一層的。所以這是世界上沒人能懂得,不知道中國他是怎麼教出來的?我也常常講,聖人是教出來的,好人是教出來的,那壞人也是教出來的,看你怎麼教法。
陳曉旭居士:請問師父,我看到我們這一代的人,其實都沒有學過《弟子規》,也沒有受過《弟子規》的教育。所以我看到有的家庭,就是有些朋友,他想教他的小孩讀《弟子規》,但是到吃飯的飯桌上,外公、外婆還有父親、母親,都是往他小孩碗裡邊夾菜,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一個示範,示範一個孝敬。這樣的話,即使是把《弟子規》都背熟了,其實我覺得也沒有用處,因為父母沒有做到《弟子規》。
淨空老法師:對,不錯。
王魯湘先生:我覺得還有一個問題,其實我們是根本的把這些經典,和過去古聖先賢給我們寫的一些教訓,把它完全遺忘掉。比如現在很多我們這個年紀,甚至比我們還年輕一點做父母的人,你去問他,有幾個人讀過像《弟子規》、《三字經》,或是《孝經》?他沒讀過。接著如果你現在告訴他,你不要有偏見,我也不求你有別的東西,你就給我從頭到尾把它讀幾遍,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給你解釋一下。我想只要一讀就開卷有益。
淨空老法師:不錯,不錯。
王魯湘先生:我們現在是無卷給他去讀,很多的人都根本不知道我們前人有《弟子規》這本書,他不知道;有《孝經》這本書,他不知道。所以實際上,你看那天我拿到《弟子規》,我這一看,其實《弟子規》真的寫得都是非常淺顯的東西,從最最我們大家都能做到的事情,讓你做。比如剛剛你說到父母三代同堂吃飯,做父母的夾菜的時候,他不給老人夾,他給自己孩子夾,如果他讀過《弟子規》,不這麼做了。
淨空老法師:不錯。
陳曉旭居士:問題他想給老人夾,老人還讓他給孩子夾,老人也要給孩子夾,就是溺愛。
淨空老法師:老人也不懂,為什麼?你真正愛的時候,你要教,父親對祖父母孝順讓他看,他就懂得了,他將來就會孝順父母。這是什麼?這都是像演戲一樣的。所以我這個年齡,我十歲離開家鄉,我們住農村裡頭。但是我們那個農村文風很盛,桐城派的,文風很盛,所以從小還學過這些東西。我記得大概是六、七歲的時候上私塾,我父親就跟老師表演,這是我們後來才曉得,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進學堂(私塾),在祠堂,我們親戚的祠堂,現在祠堂都沒有了。祠堂我記得那個時候樹林,樹林也沒有了都變成廣地,都不見了。我父親帶著禮物,供養老師的,帶著一些禮物,先拜孔子的神位,「大成至聖先師之神位」,那字我都認識,我三歲父母就教我識字,所以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三百多字。我父親在前面,我在後面,行三跪九叩首的禮,拜孔夫子。孔夫子牌位拜完之後,請老師上座,我父親在前面,我在後面,向老師行三跪九叩首禮。你想想看,我們六、七歲小孩看到這個,父母對老師這麼尊敬,還會不聽話嗎?還敢不受教嗎?這是什麼?就是一次教什麼?教你尊師重道,不是講的,講沒有用,做給你看。老師接受家長這樣隆重的大禮,你要不好好的教他,你怎麼對得起人家。所以老師跟家庭是密切的合作,老師教我們怎樣孝順父母,父母教我們怎麼樣尊師重道,怎樣跟同學們相處,就教這些。兩個人互相教,才把你教好。
陳曉旭居士:所以沒有孝親就談不上尊師。
淨空老法師:談不上。
王魯湘先生:孝是一切百善之首。
淨空老法師:沒錯,是根。所以孝字,中國這個「孝」字它是個會意字,這個字跟大乘佛法完全相應,上面是個老,底下是個子,這沒有代溝。外國人代溝就不孝,就是什麼?這是一體,上面還有上面,後面還有後面,過去無始,未來無終,是一個生命共同體,它顯示這個。所以外國人不懂,你的祖先幾百年、幾千年你還祭祀他?他都不曉得為什麼,這中國人懂得。
王魯湘先生:我們說子孫子孫,子子孫孫,這個孫字也是個會意字。
淨空老法師:對,會意字,
王魯湘先生:一個子字,這邊是那個一串像繭一樣,無窮無盡的。
淨空老法師:不錯,無窮無盡。所以中國文字是智慧的符號,讓你看了之後,你就會覺悟,你就會懂得,非常有意思,外國文字就沒有。
王魯湘先生:我們現在變成簡化字以後,這個孫字就變成子小了,一個子,一個小,跟原先那個意思沒有了。
淨空老法師:不錯。
王魯湘先生:剛才我們已經,實際上已經從家庭教育說到學校教育,但是我們現在的學校教育,應該也有很多值得反省的地方。正好今年也巧,今年是中國廢除科舉考試制度,正好是一百年。一百年以前,袁世凱和張之洞聯名向皇帝打報告,要求把科舉制度廢除掉,興辦新式學堂教育。從那個時候開始,可以說新式的,我們現在大家都習以為常的這種學堂教育,到中國現在也是正好是一百年。這一百年,當然我們也培養很多的人才,所以對這種新式的學堂教育這套體系、這種做法,我們也不能夠輕易的否定它。
但是也有很多有識之士,對這樣的一種教育,他是提出自己的一些批評,因為這種教育,慢慢、慢慢的大家發現,它的教育是一種工具性的教育。就是把所有的學生都當成一個工具來訓練,只是教給他客觀的一些知識和一些技能。然後讓他以後在一個競爭社會裡頭,有一種生存的這樣的一種競爭力,而忽略了一個人的根本教育;就是我們所謂的人本主義教育也好,或者人格教育也好。而這種人格教育,恰恰是我們中國傳統教育中間最根本的東西、是最首要的,技能的教育是附屬的東西,這兩種。因此有些人就是提議,在我們現在教育中間,一定要開始引進,或是恢復一些我們的傳統教育。法師,在這方面能否給我們什麼開示?
淨空老法師:我在最近幾年來代表澳洲政府跟昆士蘭大學、格里菲斯大學,代表兩個學校參加了五次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和平會議。這五次參加之後,我完全明白了,教科文組織搞世界和平工作是一九七0年開始的,到現在三十五年,每年不知道開多少會,投下去的人力、財力、物力不知道有多少,世界是一天比一天動亂。
王魯湘先生:對,人一天比一天迷茫。
淨空老法師:所以連這些學者專家,我接觸的很多,我就常常聽聽他們的感想,連這個和平信心都失掉。確實什麼?一般人講會而不議,有議;議而不決,也有決,誰聽你的?你的報告結論拿出來,哪個政府、哪個團體參考你的東西?客氣一點,把你放在檔案室當了檔案;不客氣的,收到字紙簍裡頭去。所以我就覺得會議沒用處,勞民傷財,真正起作用辦班、上課。所以我就搞了幾次。我這次在巴黎辦了三天《弟子規》的教學,一天五個小時,三天十五個小時。最後我做一次講演,一千多人聽,當場痛哭流涕,懺悔、感動好多,聯合國開會誰流眼淚?沒有。
王魯湘先生:那是個吵架的會議。
淨空老法師:對,沒有!所以我就深深感覺得一定上課,不要開會,上課。找好老師來講課,大家一起來學習,學習之後可以研究討論,收的效果非常好。所以我們就在國外搞了幾場,國內這幾年搞了差不多有幾十場,效果很好。在國外,我在新加坡做了兩場,馬來西亞做了四場,印尼也是四場,澳洲也是四場,巴黎是做了一場三天,效果很好。在巴黎時候我也請聯合國官員來看,這個做法比開會好,所以我們來推動這個。當然這是種短期的,讓人感覺到要學,人要學、要教,能發歡喜心,這不浪費時間。這開會沒有意思,每個人發言十五分鐘,主講才不過四十分鐘到五十分鐘,聽完之後耳邊風,都過去了,誰記得?而且那麼多人的時候很複雜,每個人講的都不一樣,意見也不相同,收不到效果。
陳曉旭居士:師父,您說我們學校的教材裡邊,到現在也沒有傳統的這種道德教育的內容,您說是不是應該立刻把它編入進去?
淨空老法師:這是國家政策,這很難。現在就是,說,人家聽了有道理,不會去做的。什麼事情都要我們自己帶頭去做,做出樣子來給人看。所以我在廬江我不蓋廟,我蓋一個文化中心,文化中心我的培訓就是專門培訓倫理道德。我的要求,學生、家長、老師一起來學習,少一樣都不行,你這樣才能夠配合。那我就用湯池鎮做一個實驗,做個試點,如果能教成功,我現在是基本的,大概最近這兩天就要開始,我們招了三十位老師,這叫種子老師。這三十位老師我第一個要求的條件,十年不能離開學校,你心才是定的,過年過節也不可以回家,你的家人可以到學校來看你。
王魯湘先生:那這不是跟半出家差不多了?
淨空老法師:不是,它是學校。但是我們自己有招待所,你家人到這來住一個月、住兩個月都可以,逢年過節的時候來看,你不能回去。你天天上課,天天學習,這樣的時候十年定下來,他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人。這三十個老師,我們的訓練期間是半年,而且他都是老師,都有教學經驗,他對這個有興趣,聽了我們很多的課,他把學校工作辭掉到我這來。那將來是我們的老師。我們半年以後,我們這個大廈也都完全完工了,就可以啟用,那我們就開始招生。招生的時候就是專門教倫理文化東西。我們的教材,我將來這三樣東西是一定要修的,《弟子規》、《三字經》、《孝經》,還有《五種遺規》、四書,我們以這為骨幹,然後才配一點其他。這東西是必修課,要細講,而且一定要求落實。你做不到沒用,學而時習之才會悅乎,學而不習,喜悅就沒有了,佛家講「法喜充滿」,我們一定要把它做到,互相勉勵。我們將來教的對象是學校老師,幼兒園的老師,小學老師,初中老師,這是第一優先。我們幫你訓練,培訓之後你回到學校去教去。
王魯湘先生: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設計。
淨空老法師:等於說我這是一個補習教室,你們學校老師可以輪流來,譬如說學校校長,我給你十個名額,我們的學習期間是三個月到半年。我們有很多期限,有一個月的、有二個月的、有三個月的、有半年的、有一年的,甚至於還有三天的。譬如說你是公司的老闆,我的員工只有三天假,你替我訓練,行,就三天,就給你安排三天的課程。所以我們是對社會做這種服務,就是倫理道德教育的服務。首先我們湯池鎮,這個鎮我估計大概它有十萬人,十萬人的樣子。因為這個縣是個大縣,這個縣有一百二十萬人,它有十幾個鄉鎮。首先我要把這個鎮做試點,我讓這個鎮三年之後鎮裡面的居民人人都懂得禮。
王魯湘先生:君子國。
淨空老法師:對,人人都懂得敬老尊賢,決定沒有犯罪的,我說我們做到這一點;這個地方還有人犯罪,我們的教育失敗。做實驗成功了,我說我可以發函給聯合國的會員國,朋友很多,這五次開會認識的人很多,請他們來參觀。你們過去在討論發言的,我這裡做到了,大家就有信心。做不到,會議完了之後,很多在教育界很有聲望、有地位的人搖頭,怎麼辦做不到?
王魯湘先生:現在大陸也有些朋友,在重新提倡尊孔讀經,他們包括康有為寫的這些書,包括康有為當時準備推行一系列的計畫,想在今天加以實現;然後也組織孩子,讓孩子們來讀《三字經》,讀這些東西,但是最後好像都失敗了。
淨空老法師:對,為什麼?你自己本身沒有做到,一定要從自己本身做起。本身決定沒有自私自利,你有一點私心你不能做這工作,這是聖賢事業。所以和平會議,我跟大家常常講,和平為什麼不能落實?我們從事和平工作的人還有私心,那你怎麼能做這個工作?從事和平工作的人最重要的,我們對人、對事、對物還有對立的念頭,那就不和平。我本身不和,怎麼能叫別人和?所以真正從事和平工作的人,要把自己對人、對事、對物對立的念頭首先化解,對立沒有了,矛盾就沒有了,誤會就沒有了。首先要肯定人性本善,我們對人尊敬的心,信賴的心就能夠生起來。他不善,不善是他沒有受過良好教育,他被社會惡劣風氣誘惑變壞的,那不是他的本性,那是他的習性。教育,我們今天要做的工作,如何從他的習性再幫助他回歸本性,我們教育成功了。
王魯湘先生:所以我覺得教育,雖然不能把它直接等同於宗教,但是我們可以想一想,為什麼世界上人類的事業中間,唯有宗教事業在推行的過程中間,它能推行得很成功。你不管過去的這個傳教師也好,還是過去像中國弘法的,那些當時候(古時候)的那些高僧大德也好,包括後來伊斯蘭教的世界化,其實都有一批以出世心來推行這個事業這樣的一批人。我們很多在世俗中間,很多的事業之所以推行不下去,其實就是做這個事情的人他沒有出世心。所以這樣的話,我倒是想起以前一個我們的老師說過的話,就說要以出世心來做入世的事情。所以老法師,您剛才在湯池鎮的這樣的一個設想,我剛才想其實你首先要求招來的這三十個老師,一定要有出世心。
淨空老法師:不錯,是的。
王魯湘先生:然後來做這個入世事情。否則的話,就像我剛才說我們那些朋友一樣,到最後一定是失敗。
淨空老法師:所以我們招來,首先要曉得,你到這地方來是學聖人,你是要來作聖人、作賢人的,你不是搞名聞利養的,你不是搞升官發財的,你是要犧牲奉獻的,你與我們這就志同道合,我們才能幹這樁事情。我將來培訓的學生,如果說三個月以上,這個時間比較長一點,那他學了之後,他自己要做到,而且還要能講給別人聽。頭一個講給誰?我們湯池鎮的居民,湯池一共差不多將近有二十個村,每個村都有一個小學,我利用村的學校做場合,讓這些人每個村去講,讓這個地方居民人人都接受過這個教育,這樣來推動。我把我們倫理道德《弟子規》的教育,送到每個人的家庭去。所以我就想到什麼?老子講的「小國寡民」,你才能搞成功。所以說堯舜的時候,如果中國這麼大的幅員叫他治,他也成不了聖人。他的國歷史上記載的七十里,七十里小鄉鎮,所以他才能教得好,每個人都教好。
王魯湘先生:人人都是聖人。
淨空老法師:我說我們這個事業不要擴大,擴大就完了,什麼都做不成功了。我說我們一生的事業就這個小鎮,這個小鎮作為全世界的試點。我說因為我這個國際關係,現在大家都有信心,不但將來中國人會到這裡來學習、來參觀,外國都會來。然後我們想把這個推給聯合國,聯合國要這樣做,世界才有和平;不是這樣做,沒法子。這樣做,將來以後我們的學生、老師會多。現在很樂意跟著我走的人很多,所以我就有意思辦個一條龍的學校。從幼稚園、小學、中學、大學、研究所,這樣辦一個系列。
這個系列現在山東,山東省的領導對這個問題非常熱烈,我們盛情難卻,他說:法師,孔孟都是我們山東人,這個學校不在山東辦,你到哪去辦。這是他們對我們太好了,所以我就答應,我說好。我這一條龍學校將來不招插班生,我就是幼稚園的學生,一直把它念上去,老師也要一直帶上去。這裡面就是以倫理道德的教育為主,幼稚園是百分之百,小學的時候百分之九十,會摻雜一點其他的學科;到中學大概就是一半,一半倫理道德,一半普通的學科;到大學倫理道德它可能佔百分之二十,或者佔百分之十。倫理道德這是導師,就是照顧生活,就像保母一樣,從幼稚園陪你到研究生,陪你走過這十幾、二十年,所以我要訓練這樣的老師,這是什麼?這你一生真的帶了幾個人,你真正培養幾個人才出來,有意義。決不招插班生,因為插班生一進來,你會把學校破壞。
陳曉旭居士:師父跟我們開示的內容,實際上就是說,要告訴我們每個人,就是要想重建傳統的道德倫理教育,不是光說,而是必須要實幹,從每個人自己做起。然後不怕小,但是一定要做出成績,就是不能指望著別人,也不能指望國家,必須要從自己做起。
淨空老法師:因為我們自己真做出成績出來,國家一定會推動,它一推動就照這個模式各個地方都做,那這是整個社會不需要多少時間,就統統都起來。所以這個試點比什麼都重要。這個試點我想了好多年,但是以前在美國緣不成熟,畢竟是外國文化。在外國的華僑也很困難,大家都忙著生活,生活成了包袱,夫妻都在工作,沒有法子。以後到新加坡想搞彌陀村都搞不出來,馬來西亞、澳洲,本來對澳洲的期望很大。澳洲是地方政府,圖文巴的市長也非常歡喜跟我談,當地的大學也很贊成,可是那個時候就是市長告訴我,他說我們這個市居民只有八萬多人,好搞。但是這裡面真正信仰宗教的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幾。
王魯湘先生:一萬多人。
淨空老法師:對,其他大部分不信仰宗教,還有少數排斥的,這個事情就有障礙。所以沒想到回到老家談談,試試看,畢竟還有感情在,所以家鄉的這些鄉親父老聽了之後,都很歡喜。所以我跟地方上的領導,我們巢湖地區紀委書記,我們縣裡面的書記、縣長,我請他們吃飯,六十多個人,地方上領導一起來,我把我這個想法說明,大家很贊成、很喜歡。第二天我就請村長,基層幹部,村長、村幹事差不多也有六、七十人,給他們做詳細說明,上下都同意、都歡喜,那行,大家一致努力,我們把中國傳統文化從我們這個地方再把它復興起來,所以有這麼一個共識。
王魯湘先生:現在這學校蓋得怎麼樣?
淨空老法師:差不多蓋好了。財源,現在大家都有信心,給我們最大的信心就是衛星電視台,這個花錢太多。我們沒有化緣,沒有廣告,根本就沒有,雖然天天講,不敢動。台灣這個同修她自己就啟動起來。啟動起來,這樁事情她是很保密的,到開播前兩個星期打電話告訴我這個事情,我說你開玩笑。真的不是假的,我說好,我看你能活幾天,我估計頂多一個月就垮台了,開銷那麼大,怎麼吃得消!沒想到現在是三年多了,你看,二00三年元旦開播,而且愈來愈興旺。錢從哪裡來?就是她在電視畫面上,把它的帳號公布一下,全世界就有人送錢來。這給我們很大的信心,就是說什麼?證明這個東西有人看,有人愛好,有人支持。所以我這一條龍的學校,這次在馬來西亞講經,遇到一個那邊的華僑,他想送一筆錢給我,要我蓋寺廟,我說我不蓋寺廟,一生不蓋寺廟。我說我辦學,建學校,我說你要有興趣的話,錢用在這個地方。他同意了。這一條龍的學校,他送一筆錢應該可以蓋好,這筆錢數字也相當可觀。所以一個人,不錯!一、二個人事情就成功了,真正熱心人士有。那個地方我主要是硬體,硬體只要成功,裡面將來收入那就太多了,那一點都不操心。
王魯湘先生:剛才實際上我們已經從學校教育談到了社會教育,您剛才已經制定了一個非常,可以說是讓我們聽了非常振奮的一個計畫,就是叫做湯池鎮的這個計畫,而且是給全世界進行一個試點。這裡頭就把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把它結合在一起,然後我們再把一條龍,從幼稚園開始的話,等於實際上銜接到家庭教育,等於從家庭教育銜接到學校教育,從學校教育再推及到社會教育,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好的一種互動關係,一種連結。所以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再來討論一下關於社會教育,我們知道我們現在一個人的一生中間,大部分的時間應該都是在社會中度過。我們過去,對於一個人在社會中間的所作所為,其實我們的古聖先賢有很多很多的教誨,其中五倫關係中間,其實主要這些關係是在社會關係裡頭。
特別像《弟子規》裡頭講到「悌」,這個悌,實際上,我發現我很認真的讀了以後,其實就告訴我們進入社會怎麼和各種各樣的人,然後你把你的悌,這樣一種你的修為也好,你的認知也好,都把它推及到整個社會裡頭去,我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因為我到韓國去以後,在韓國漢城大學,我有幾個學弟在漢城大學那邊教書,我特別的,故意觀察一下他們的一些言行,我從他們身上發現,我們到底有什麼東西給疏失掉了。比如說我們也尊敬師長,我們也尊敬學長,但是我們很難從一種身體語言,或者一些什麼東西來做到這一點。
陳曉旭居士:行為規範。
王魯湘先生:我們做不到這一點。但是韓國人他是有的,比如說我那兩個學弟,在學校的咖啡廳裡頭請我喝咖啡,我們討論一些事情。我也特別注意到,他們眼睛的餘光總是看著咖啡廳的那個門那裡,一方面他們也是在和我交流談話,但是他的眼睛餘光一直在看著那個地方。我就很奇怪,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老是把餘光看著那個地方去?後來突然發現他們兩個站起來了,我一看進來了一個顯然是老師這一類的人,然後他們兩個就畢恭畢敬站著,向這個老師打招呼問好、問候。這個老師就過來跟他們說幾句,然後老師就走到那邊的一個咖啡桌子,老師坐下來,然後他們兩個才坐下來。這一套的行為規範,在他們是自自然然的,也很自然的反應,但是至少在中國,在我們這一代已經完全沒有了。但是我看《弟子規》,《弟子規》有寫著,就是過去的人是有的,而且韓國也是從我們這裡學過去的。朱熹很注重給弟子教這麼多的《弟子規》,他的那個書院裡頭很多的規矩都是他訂的。李退溪李學士,韓國朝鮮的這一個聖學,李退溪是朱熹的弟子,也就是說他實際上就是把朱熹的很多東西引到韓國去,然後退溪學派就規定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成為現在韓國國民規範。
淨空法師:《弟子規》的底本就是朱熹的《童蒙須知》。
王魯湘先生:是,難怪。
淨空老法師:《童蒙須知》把它再充實、再改編。
陳曉旭居士:最近聽說深圳有個企業的老闆,他以十八萬的年薪招聘一個主管,他的要求就是必須熟背《弟子規》,但是居然沒有人敢來應聘。所以這次我們因為上一次「鳳凰衛視世紀大講堂」影響了很多企業家。我的一些客戶他們非常想聽師父的再一次的教誨,這次他們也帶來了一個問題,就是說想請問師父,一個能夠遵循《弟子規》的人,他在企業裡究竟能有多大好的影響?為什麼會在企業裡面要推行《弟子規》的教育?
淨空老法師:這不僅是企業,任何一個行業,乃至於家庭到國家政府,真正學《弟子規》的人,他就能忠於事。忠於事,他對於做事情一定做得非常認真、非常努力,不需要人督促,老闆就好當。你在政府裡面的首長,你底下這些幹部就不需要管理,都自動自發,道理在此地,受過這個教育有這樣一個好處。《弟子規》在公司裡面推行,大概第一個就是北京的「大方廣」,你看大方廣的盧立國,老闆盧立國他就推動這個,他招員工,第一個月就是讓你學《弟子規》,發薪水給你,發工資給你,不要工作,你就學習這個。學習一個月之後,再問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我們就留你,沒有興趣你到別的地方去。留下來之後,所以公司老闆從來沒有管過員工,公司從來沒有開過會。
陳曉旭居士:不用制定規章制度。
淨空老法師:什麼都不要,每個人工作的時候都超過工作時間,不疲厭,幹得非常起勁,這是什麼?你懂得做人做事這些道理,自動自發,哪裡要人家管!
陳曉旭居士:也就說《弟子規》的學習,等於公司的管理。
淨空老法師:你說這效果多大,所以他推動得很成功。
王魯湘先生:實際上我覺得所有公司的管理層,都應該好好在建設公司文化的時候,把《弟子規》要好好學習一下。而且每個公司的員工,不僅僅是公司的員工,比如我現在在鳳凰,我們現在因為電視行業是一個年輕人行業,像我這樣年紀的人還在第一線做節目的人很少,一半都是進入高管。我就發現假如一個年輕人認真讀過《弟子規》,他一定在這個團隊裡頭是一個最好的。
陳曉旭居士:出類拔萃。
王魯湘先生:你把什麼事情交給他,你會絕對放心。不要說到別的,就是我把一個攝相機交給一個讀過《弟子規》的人,和交給一個沒有讀過《弟子規》的人,我顯然對讀過《弟子規》的人放心,對沒讀過《弟子規》的不放心。為什麼?因為《弟子規》裡頭寫得清清楚楚,要執虛如執盈,「執虛器,如執盈」。我一個機器幾十萬塊錢,你沒讀過《弟子規》,你拿著它隨便弄來弄去,你讀過《弟子規》,你就會小心謹慎。
陳曉旭居士:所以一個老闆他在觀察人才的時候,他其實是從你的一言一行裡面觀察的。所以員工如果說真的按照《弟子規》去做,他會很有晉升的機會,他出類拔萃的。
淨空老法師:確實是,我有一次在坎培拉,就是澳洲的首都,公民部長跟我也是老朋友,請我吃飯。吃飯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他說澳洲現在有新政策,計畫在十年之內引進新的移民二千萬,這平均每一年接納二百萬人,十年當中。澳洲人太少,澳洲現在只有二千多萬人,所以再增加一倍。我聽到之後我就笑笑,我說有你沒有考慮到,這些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族群,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文化背景,跟現在原有的居民會不會發生衝突?他說想到。我說我有辦法,他說你有什麼辦法?我說我們可以利用學校,學校的假期,它的教室空出來很多,來辦講座。辦講座是短期的,把原居民跟新的移民一起來上課,教學教什麼東西?怎麼樣和睦相處,就是不同的文化,不同族群,如何我們共同共存共榮,來教這個科目。他說這個好,這主意好。他說將來這個科目要開的時候,恐怕所有大學生畢業都要來上這個課,不上這個課他找不到工作。
王魯湘先生:對,在一個多元文化的社會裡頭,第一課就是怎麼做人。
淨空老法師:第一個就是懂得怎麼做人,人跟人怎麼相處,那我們這個《弟子規》就是教人相處,這在佛法裡面叫四攝法。所以很多人問我,你怎麼能夠把那麼多不同的宗教搞在一起,搞得像兄弟姐妹一樣?我說這是佛教的,佛說什麼?佛家的四攝法。四攝法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公關法,就是交際法。從夫妻開始,夫妻懂得這個,夫妻和合,白頭偕老。所以你在家庭用這個方法,公司行號用這個方法,一切團隊裡頭都用這個方法,沒有不和的,所以很多好東西你要會用。
王魯湘先生:所以實際上說起來,我們古聖賢的智慧真是不得了。其實《弟子規》,你看看就這麼,一共多少字我也沒有數過,大概可能?
淨空老法師:一千零八十個字。
王魯湘先生:一千零八十個字,我們現在隨隨便便寫一個,做個報告就得好幾千字,對不對?我們寫一封信也起碼都一、二千字。所以實際上,你剛才說招聘一個高管要背《弟子規》,沒有背下來,那只是他沒有去努力,其實這個東西讀幾遍就能背下來。
淨空老法師:對,三百六十句,一句三個字。
王魯湘先生:一句三個字。
陳曉旭居士:而且受用一輩子。
王魯湘先生:受用無窮,而且你學好了《弟子規》,做了一個合格的弟子,實際上你在社會中間,你就會贏得尊敬,這樣的話,你的事業也就會很成功。基本是這個。因為人幫人,我們在社會裡頭,我們所說社會教育,其實歸根到底,我們的社會教育就是教你怎麼做人。你在現實社會中間,在這個競爭社會中間,我們有很多的人老是去學那種負面的東西,什麼爾虞我詐,坑蒙拐騙,以為這樣在競爭社會中間就不會吃虧,其實大錯特錯!
淨空老法師:吃大虧,不錯。
陳曉旭居士:現在家長也是跟孩子充滿了功利主義的教育。現在在北京,就是說所有的學院裡面,藝術學院(就是電影學院),每年的招生全部都是超額爆滿。為什麼?就是都想一夜成名,就是想付出最少,然後獲得最多,這樣的話,把這種教育灌輸給孩子。實際上中國人也是有很多,就是想買彩票發橫財,甚至賭博。所以最近聽說在新加坡和泰國,像新加坡這樣的法治國家,也開始陸續的開設賭場。其實就是說,據說中國人在全世界每年要花出去的,賭掉的錢是一千六百億美金。
王魯湘先生:那是可以統計的繳稅的賭場裡頭的賭資,還有很多很多地下賭場根本沒有統計到的,也不繳稅的,可能遠遠還不止這個數字。
陳曉旭居士:對,所以說中國人現在到這樣一種狀況,其實很多人都是很擔心的。就是說中國這樣一個文明的古國,實際上他應該「謹而信」,然後對自己的行為是非常規範的。但現在這樣的非常普遍,甚至於說國外的這樣一些旅遊項目,卻大多數針對中國人來做的。所以師父,您覺得就是說國家應該怎麼重視這件事情?中國人應該怎麼去反思這件事情?
淨空老法師:這個事情還是倫理道德教育,如果我們這個教育能推行成功,就會有效果。同時所謂中國立國五千年而不墜落,我也常說有三個重要的設施,第一個就是祠堂,祠堂教孝,這是根本。
王魯湘先生:面對祖宗。
淨空老法師:祠堂教孝,你真正有學過孝的人,你做不正當的事情,內心有愧,對不起祖宗。
王魯湘先生:你讓父母替你操心,這最大的不孝。
淨空老法師:對不起祖宗,所以他怎麼敢做這些違法的事情?他不會做的。第二個孔廟,孔廟是師道,尊師,所以它起很大的作用。第三個是城隍廟,城隍廟教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教這個。我小時候,那母親這一年總得城隍廟燒香去幾次,帶我們去,帶我們去看那個閻王殿。那時候閻王殿是泥塑的,塑得真好,栩栩如生。母親帶我們去看,你看,幹什麼壞事就這個果報,小孩印象深刻,你一生不敢做錯事情,為什麼?你會想到這個可怕。這個教育得從小教的,你一生不會忘記。所以我們在這個動亂的時代裡頭沒有變壞,沒有受影響,都是靠這個教育。現在城隍廟沒有了,沒有的時候我就想到什麼?城隍廟裡頭最重要的教育就是閻王殿,就是十殿閻王殿,所以我們現在找人把它畫出來,畫出卷子。我就送給許多道場,每個道場送它一張,希望你們有地方展覽出來;沒有地方,一年做一、二次的展覽,讓大家來看看講解說明,很管用。這三樣東西支撐了我們社會安定,國家的和睦相處,有很大的功效。
王魯湘先生:所以他們有人開玩笑,說一個城隍廟能抵多少個警察。
淨空老法師:這是我把這張圖送給我們的天主教的大主教傅鐵山,我送給他。送給他的時候他打開來看很歡喜,我就跟他講,我說這一個城隍廟至少可以抵得一萬個警察。他瞪著眼睛:不止,十萬個。十萬警察你都沒有辦法防止人犯罪,這一個城隍廟可以叫很多人不敢犯罪,你說這個效果多大。所以這三樣東西真的是給中國五千年的安定帶來很大的功效。現在既然沒有城隍廟,地獄變相圖我們把它作為藝術。所以我在湯池建一個孔子紀念館,學校旁邊有個孔子紀念館,有一個民俗藝術館,這個地獄變相圖可以掛在那裡,這民間風俗,民俗藝術館,我就有這兩個館作配的,統統是教育。
王魯湘先生:我那一年,我十年以前到山東的泰山,就是泰安去拍泰山十四集的一個電視專集片。我在那裡做了很多了解的工作以後,其實後來我發現,過去的泰山(是連泰安省包括在裡面),是天堂、人間、地獄是一個完整的系統。它等於從一天門開始,就是孔子從一天門登到泰山頂上,從一天門開始一直到泰山頂,這是天堂的感覺,這裡頭都是神仙。最上面那當然是玉皇大帝,進了南天門以後。後來還有一個,閉上眼睛上去了。岱廟所在,就是東嶽大帝所在的,岱廟所在的這個地方形成了泰城,就是我們現在的泰安城,這是一個人間市集,芸芸眾生在這裡忙忙碌碌。過去一點有一個陰陽界,陰陽界裡頭有一條河流下來,一個瀑布瀉下來,瀉下來以後從泰城裡頭穿城而過,上頭有兩座橋,一座是金橋,一座銀橋,那就是我們所說的奈何橋,金橋和銀橋。過了金橋和銀橋,到現在的泰安火車站的這個地方,也就是過去的蒿里山所在那個地方,那是十八閻王殿。但現在我們到泰山去,十八閻王殿完全沒有,蹤影全無,金橋、銀橋也不叫金橋、銀橋了,那個奈何現在好像也不叫奈何。等於今天已經忘記了我們古人其實在這裡建立了一個這樣的體系,讓所有來朝拜泰山的人,在這個體系裡走過以後,心靈受一個洗禮。
淨空老法師:全是教育。
王魯湘先生:十八閻王殿,它全是教育。你想想,登天,它勸你是從善,一步一登天,旁邊刻了有很多的摩崖石刻,全是聖賢的語錄,鼓勵你,正面的鼓勵你。然後在東嶽殿裡頭,東嶽殿裡頭那就告訴你,行善進天堂,作惡下地獄。地獄在哪裡?你過了奈何橋,你去看那就是地獄,裡頭的很恐、惕,然後你就不敢作惡,但是現在你看這個沒有了。
陳曉旭居士:所以說師父,其實宗教本身它就是一個開啟智慧的教育,尤其是佛教。現在普通很多的大眾,他們其實認識佛教和宗教,他並不是從研究教義和經典開始,他就看你的佛教徒是怎麼做的,他看你的行為。剛才說到,就說真正能實行佛教教育的,實際上現在很少,除了師父他在身體力行,可能還有人。但是我們看到的大多數的,包括我前兩天去普陀山,我就看到他們餐館都是海鮮,所有的這些就是兜售。然後所有的導遊一套帶領你去參觀的體系,就是告訴你這炷香是求發財的,這炷香是求升官的。後來我就跟他講,我說這樣的話你會誤導,如果你要是能把佛法真正的意思告訴大家,為什麼你會發財,為什麼只有大家好了,你才能真正的好,一個人不是孤立的存在的。他也能聽進去,而且我是覺得要有人善意引導,並不是說大眾不想認識真正的佛教。所以師父,就是說現在這樣下去,這個佛教是不是就會逐漸的衰微、衰亡?甚至於就是佛弟子自己讓它去衰亡。
淨空老法師:對,這個現象不但在中國有,在全世界,而且其他宗教也是如此。我這次在馬來西亞會見了前首相馬哈迪,馬哈迪是在回教影響很大,他本身是回教領袖。我們談也談到這些問題,他很坦白的說,因為現在人家提到回教就會聯想到恐怖主義。他就講穆斯林(就是回教徒)沒有認真落實《古蘭》的教義,《古蘭經》我讀過,沒有落實,所以被一些少數野心分子利用了。他說得很誠懇、很坦白,使我們聯想到不但是伊斯蘭教,其他宗教亦復如是。你說我們佛教徒有幾個能落實佛的教義?不要說別的,十善業道都不能落實,這是我常常講的,無論在家出家十善做不到,不是佛弟子。十善是一般人應當要做的,就像《弟子規》一樣,還不是入佛門。入佛門是從三皈五戒,今天受三皈的人很多,受戒的人很多,幾個人做到了?所以我常講,從前這些宗教的創教人都是很有悲心的,有慈悲心的教化眾生,哪個不從事教育。時間最長、教得最圓滿的,這釋迦牟尼佛;穆罕默德教學二十七年,耶穌是被人謀殺,教了三年,統統都是從事於教學。
陳曉旭居士:而且是身體力行。
淨空老法師:對,身體力行。他教學能收到那麼大的效果,原因在哪裡?原因是他做到,他做到再教人才能感動人。所以我講做到之後教人,聖人;說到之後,他能做到,這賢人;說到做不到的,騙人。他怎麼能有成就?道理就在此地,人人本來都是聖人,佛講得很好,「一切眾生都有佛性,一切眾生本來作佛」。本來是佛,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迷失了自性,隨順你的一般習性,這樣子變壞了。所以因果教育非常重要,《了凡四訓》,我這一次去找到游本昌,他在拍攝應該差不多快完成了,我做二十集電視劇,《了凡四訓》二十集。如果真正懂得因果報應,人心是定的,為什麼?貪不來,你想佔便宜沒有用。
王魯湘先生:終歸是沒有。
淨空老法師:你命裡有的,丟都丟不掉;命裡沒有的,求也求不來。了凡先生他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一生真叫是「生死有命,富貴由天」。他的壽命五十三歲,每年收入多少,流年都給他寫得很清楚,十幾年來,大概有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錯過。
陳曉旭居士:從來沒有錯過,包括考試第幾名。
淨空老法師:考試考多少名,每年收入多少石米,清清楚楚,二十多年來沒有一次差誤,所以他心定了,沒有妄念。跟雲谷禪師在禪堂裡坐了三天三夜,一個念頭都沒有,雲谷禪師佩服:你是怎麼修的,不錯!他說我沒有什麼,我命給人家算定,我想也沒有用處,乾脆不想了。雲谷禪師哈哈大笑:我以為你是聖人,原來你是凡夫。這怎麼是凡夫?雲谷禪師給他一開示,命是有的,前生做的,定數,定數裡頭有變數。這變數他就不知道。變數是什麼?你作善加,你作惡減分,你懂得這個道理。
王魯湘先生:還有乘除。
淨空老法師:有,大善就乘,大惡就除。你懂得這個道理之後,了凡先生一下通了,拼命修善。當時就許願做三千樁善事,十年完成。那個願一發,好像第二年考試名次就提升了,就有效果了。所以到第二次,這十年做完的時候很辛苦,行這個善事做十年很圓滿,圓滿之後又許三千樁善事,四年完成,愈來愈順利,愈做愈歡喜。最後許了個願要做一萬樁善事,他的太太就著急了,這一萬樁到哪一年才能搞完。正好他做寶坻知縣,做寶坻知縣他看農民納的稅太重,他就減稅。這一減稅這樁事情,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你的一萬樁善事已經圓滿。一減稅多少人得到利益。他一想也有道理,還不踏實。正好有個法師,從五台山下來一個法師,他就把這個夢告訴他,法師就給他印證正確。所以公門裡頭好修善,一個好的政策不知道多少人得利,一個錯誤的政策害了多少人。
陳曉旭居士:去年溫家寶總理實行了農民免稅,也不止一萬件,那是全國。
淨空老法師:那是幾億,那是好事情,那就是大乘。
陳曉旭居士:所以這些企業家他們應該清楚,你要想讓企業發展得更大,掙更多的錢,實際上你需要修善布施,或者說你要積功累德,多為社會做貢獻。
淨空老法師:這個事情,我在講經的時候不曉得講多少次,因為大家都要發財。我說我在沒有學佛之前,我很少算命,但是有很多關心我的,我母親都給我算過命。我算命命裡頭沒有官印,沒有官印就是你不能做主管,沒有官印;沒有財,命裡頭沒有財庫。換句話說,那是很貧窮,一生貧賤,所以生活真的是從小就非常非常辛苦。我這個命運,實在講是章嘉大師給我改的,教我修什麼?斷惡修善,修布施。財布施得財富,你的財富從哪來的?布施,我們那個時候一個月才賺不到一百塊錢,拿什麼?他說你省吃儉用,你能布施一塊錢,那是你的誠心誠意,一塊錢、兩塊錢都可以,我說這還可以,我就愈施愈多。法布施聰明智慧,無畏布施健康長壽。無畏布施怎麼布施法?吃長素是無畏布施,不吃眾生肉,跟眾生不結惡緣。所以一生就努力搞這三樁事情。我這些收入,我就學印光法師,看到他這些書,統統人家所有的供養我都用來印經,不蓋寺廟,印經布施。布施要錢,財布施,內容是法,所以財法都有了。我現在就是小的不算,《大藏經》,我前後總共送給全世界好像五千五百多套。
王魯湘先生:《大藏經》好像一面牆。
淨空老法師:《大藏經》現在縮小了,一百二十冊,很漂亮,精裝本。
陳曉旭居士:送給印尼,他們非常隆重的迎接。非常感人。
淨空老法師:這次在印尼的時候感人,他們派了四十八個信徒,穿袍搭衣,每個人頭上頂一本,排這個隊伍,你看信徒兩公里。那電視台都拍攝,播放了六分鐘,印尼從來沒有過,這回教國家,這麼樣的隆重。而且宗教部部長向我要求要兩百套,他可能是送給各個不同的宗教,我很歡喜,送給他。
陳曉旭居士:師父有打算要送給中國?他們也非常需要。
淨空老法師:中國就是不能進去,他不批准,所以我說中國我都有分配冊數,原來是準備送六百套給中國。
陳曉旭居士:那你現在就幫我們先存著,隨時可以再送,因為有很多寺院他們很偏遠,他們非常需要。
淨空老法師:我下一次到北京的時候,碰到葉局長,我來問問他。我在五十年國慶,一九九九年,九九年送過一次五百套,就是送給宗教局的。那一次很不容易,七個貨櫃從天津進去。
王魯湘先生:剛才實際上,老法師已經從社會教育講到宗教教育,其實這是不可分開的。因為在我們過去中國傳統社會裡頭,包括現在一個比較正常社會裡頭,應該說宗教教育本身就是社會教育一個很重要的部分。譬如說我們已經上了年紀,過去說「家家觀世音,戶戶阿彌陀」,家裡頭總有一個神的龕位,然後供個觀音,供個佛;家裡總有一個老媽媽給你念念觀世音菩薩,念念阿彌陀佛。然後,就是寺廟和信眾之間的交流來往也非常頻繁,包括去廟會也都是孩子們記憶中間最快樂的事情。但現在好像這個傳統沒有了,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中間,宗教已經變成極少數的,所謂的專門信教人的一個事情,而不是一個整個社會的,像鹽融於水那樣的,它已經不是的。
而且我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我們會發現在西方基督教,它的社會是以基督教的一個教堂為中心,一個個的教區,一個個的教區,然後合起來成為一個社會。對不對?然後包括在伊斯蘭世界它也是一樣,它也是一個清真寺,一個個清真寺,然後組成了一個個社會。包括佛教中間,在日本我發現也是,日本的寺廟是在人間的,和百姓、城市、村莊緊密融合在一起。老百姓到寺院裡頭去,好像就是一個很正常的、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我們中國情況和這不一樣,我們中國現在且不說別的,就是拿佛教來說,我們的寺廟到深山老林去了。要去到寺廟裡頭去的話,就專門是一件事情,像旅遊一樣,要走很遠很遠,跑到深山老林裡頭去,然後去看看廟。到廟裡去幹什麼?無非就是求神拜佛,甚至於還有求籤問卜的。像這樣的一種情況,我感覺不得不讓人憂慮,就是在我們的社會教育中間,我們的宗教教育缺位,離席,它的座位是空的。那這應該要怎麼辦才能解決問題?
淨空老法師:這個事情,我記得好像在一九八幾年的時候,我第一次回國,去看樸老,樸老也是同鄉,談了也很投緣。我從香港過去,第一次見面我們談了四個小時。香港這邊的同修說,樸老接見你,他接見人不超過半個小時,怎麼跟你談四個小時,而且還吃晚飯。我那個時候就跟他建議,我說現在社會整個是變了,跟從前不一樣,所有寺院雖然在深山裡面,遊客太多了,交通太方便,都變成觀光旅遊。我說就乾脆統統作為旅遊事業,就不要做佛教道場了,佛教道場重新建。建的時候不要建那麼多,因為交通方便,從前不方便才要多,現在只要建十個道場,十個宗派。一個宗派建一個道場,模仿外國的大學城。你找清靜的地方去,不要建宮殿式的,建學校式的,在這裡面教學。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修行的,一個是上課的,這解行相應,這樣做的時候我們佛教各個宗會興起來。
這是古老的寺廟做觀光旅遊,會給國家帶來一筆很好的收入。同時人家繳學費,我們要對得起人家,利用這個觀光旅遊,做倫理道德的教學。譬如說你去看天王殿,一進門天王殿,你告訴他這是代表什麼,彌勒菩薩是代表清淨、平等、歡喜。「生平等心,成喜悅相」,人跟人見面都要笑咪咪的,他就是這個意思。你進佛門,佛教你什麼?佛就教你笑面迎人。旁邊這四大天王,持國天王他教你什麼?你聽他的名字,負責盡職,持是保持國家,人人都能負責,人人都能盡職,那你的國家就興旺了。增長天王是代表日新又新,天天求進步,不進則退,這是目標。後面兩個天王代表方法,怎麼樣才能達到目標?西方廣目天王多看,北方多聞天王,多聽、多學習。這就是我們現在講的觀光考察,向人學習,你要多看。
王魯湘先生:增長見聞。
淨空老法師:對,這就是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就這個意思。你這麼一上課,他就曉得這不是迷信,這是教學。佛法裡面講叫表法,就是佛法的教學,它是把博物館跟學校結合在一起,沒有分開。所以它是用藝術的方法來表達,一句話不要說,你要是真正懂得,寺廟轉一圈心就定了,就給你啟示。觀音菩薩代表慈悲,大慈悲心對人,文殊菩薩代表智慧,地藏菩薩代表孝親尊師,那是地,地就是大地,基礎;普賢菩薩是代表實踐,落實。什麼都是教育,你點個燈、點個蠟燭,「燃燒自己,照耀別人」,意思多深!你懂得,全是教育,一點迷信都沒有。
陳曉旭居士:所以請問師父,其實我們每個佛弟子都應該是依教奉行的,去做一個榜樣。因為今天時間很寶貴,我想最後為佛弟子提一個問題,因為在前階段,我聽了師父在一九九六年講的《彌勒菩薩所問經》,我覺得這部經我聽了之後非常的契機。其實釋迦牟尼佛他在二千五百年前,他就預言到了,我們現在的弟子將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問題。他當時就說在第五個五百年,也就是二千五百年後的,說的就是我們現在。會有一批佛弟子,會因為以前的業障,就是拘留孫佛那個時候的業障,他已經對同修嫉妒、障礙包括毀謗,這樣的話,他們已經輪轉了很多劫的惡道,現在還有餘習在這裡。
其實我們看到的現在的狀況,這確實是現在佛弟子存在的一些很重要的一種惡習。其實包括自己也有,有的時候就是看待一件問題,覺得我的觀點就是對的,然後自己就有了一個是非判斷。有的時候考慮到師父經常講「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但是其實心裡邊還是沒有想通,還是不平的。所以有的時候也喜歡跟人闡述這件事情,但是雖然自己不去評論別人,但是實際上是希望對方贊同自己的觀點。我想問師父,就是說這種心裡的不清淨,實際上也是有是非人我,也是有因果的。如果不把這種惡習盡快的看清,在你沒有清淨心的情況之下,你真的能看到事實的真相嗎?我想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請師父開示。
淨空老法師:這個問題很深,我也遇到有很多人來問我,好像論斷是非:我看到是事實,我看到事實要不要說?我說你沒有看到事實,真正看到事實不講話。他說為什麼?《金剛經》上講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那叫做事實;「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那是事實。六百卷《大般若》,這是佛門裡最大的一部經典,我讀了之後,總結我就寫了一句話。實際上《心經》是總結,《金剛經》是綱要,《心經》是總結,我講得更簡單,四句,世尊二十二年講的是什麼?「一切法,無所有,畢竟空,不可得」。這教你真正是明白了,你還會起心動念嗎?不起心、不動念境界就轉變了。
佛講的這個東西,現在科學家證實,美國太空總署前幾年公布了一個訊息,他們從研究發現的,空間不是真的,時間也不是真的。他說時間跟空間在某種條件之下等於零,空間等於零距離沒有了,時間等於零先後沒有了,這跟佛法講的是一樣的。第二個他們發現這個物質,物質從哪來的?無中生有。第三個問題講宇宙起源,宇宙起源,他說是有一點,這叫原點,原點爆發出來的。這個講法也勉強能講得通,但是佛法講得更清楚、更透徹,所以這才叫真相。真相大白之後,所有一切你看到的現象都是什麼?都是煩惱習氣。煩惱習氣你要會用都有好處。譬如人家毀謗我,造謠生事毀謗我,我聽到之後怎麼樣?笑嘻嘻的,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替我消業障,我感激他,這就轉了。如果你要是很生氣,好,就結怨了,那冤冤相報,沒完沒了。他今天這個態度對我,那是我過去得罪他,這世碰到的時候,他這樣對我應該的,我們的帳結了,歡歡喜喜我就接受了。你看就這一念之間,一念把過去業障化掉了;你要是一念計較,好了,怨上再加怨。
陳曉旭居士:那師父是不是所有的戰爭,乃至於衝突,和所有的這些社會的動盪,是從一個人的心裡不平開始的?如果說我們每個人從自己的心和行為開始做起,那麼世界就會和諧。
淨空法師:對,一點都沒錯,家庭也是如此。如果有衝突的時候,你了解,能承受,歡歡喜喜承受,一句話不說。他毀謗我,我讚歎他;他恨我,我感謝他。人家有傳說他聽到了,他生慚愧心,就變成好朋友了,仇人就變成好朋友了,哪裡會發生衝突?沒有解不開的結,包括國際上這些問題。那我這些年從事宗教和睦相處,我就得到這個經驗,人都是好人,不管信仰什麼宗教,可以和睦相處;比較最困難的是基督教,但是三年之後變成好朋友。
王魯湘先生:你說這個宗教教育,我們現在每個人在社會中間,我們面臨那麼多的宗教,且不說每個宗教裡頭有那麼多的派,就是我們中國政府承認的就有五大宗教。這個宗教教育中間,我們面臨這麼一個複雜的,這麼一個宗教的各種教派,和各種各樣的教義,如何在社會中間推廣宗教教義?而且剛才曉旭已經從一個佛門弟子的角度提了一個問題。我現在還不是佛門弟子,我從一個芸芸眾生的角度提一個問題,像我們這種並沒有正信,也沒有進入某一個宗教信仰中間的這些人,怎麼樣從宗教中間獲得一種向善的力量?
淨空老法師:這個問題我在前年,在印尼回教大學,正好那天他們是畢業典禮,有四百多個學生,還有幾十位教授,校長請我去給他們講演。我就講這個宗教團結,我們怎樣化解衝突,促進和平。講完之後有個學生他就舉手發了問題,他說法師,我們宗教所信奉的都不一樣,怎麼能和睦相處?他五個宗教。我說你不要管別的宗教,你只學你自己的,你學你自己的,你學得不夠深度,深度不夠,如果你學得深,再深、再深,深到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這他懂了。我說任何宗教,你走到這個地方,你才曉得是一不是二。
王魯湘先生:萬法歸一。
淨空老法師:怎麼不能夠和睦?當然和睦。你不能和睦,是你自己入得不夠深度,你不要去管別人,就你自己一門深入,到你通達了你就全通,所以我可以跟他們講《古蘭經》。
陳曉旭居士:所以師父受到了各個宗教的歡迎。
王魯湘先生:我還聽說師父去給講過《玫瑰經》。
淨空老法師:《玫瑰經》有,我《玫瑰經》的光碟在新加坡、南洋很多天主教他們都聽,而且我聽他們的批評說我比神父講得好。
陳曉旭居士:好,我們今天度過了非常寶貴的兩個小時,然後我們得到了師父非常富有圓滿智慧的開示,也給我們以後的行門和思想指明了一個非常光明的方向。然後我想我們在這裡再一次的感謝淨空老法師,在百忙當中能夠接受我們的訪問。同時我們也祈願世界和平,國泰民安,然後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從自己做起,達到一種心靈的和諧,和社會的和諧,謝謝大家。